沈盈今日在宫中耽搁了不少时间,是以回到沈府时,夜已深。
她走到院子内时,看见了屋内一片亮堂,她便知晓定是谢谏言在等着她。
这种有人等着的感觉可真好,沈盈不由得露出了个笑。
她推门而入,果然,谢谏言在书案前等着她,不过今日他没有绣肚兜,而是在绘丹青。
“你这画的是我吗?”
沈盈走了过去,便见画卷上的少女一袭绯色荷叶边襦裙,面容清丽,眉眼灵动。
谢谏言拉过她,让她坐在了自己怀中,自然而然地贴住了她。
沈盈有点无奈,他每次都是这样,她就说了他很黏人。
他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低似的,总是想要贴住她。
谢谏言先是亲了亲她的脸颊,而后看了一眼他方才因为思念她而落笔画成的丹青,回道,“我这画的自然是妻主”
“不过我的画工拙劣,画不出妻主的鲜活灵动之感”
“这画的已经是极好的了”沈盈看着画像回道,她这真不是安慰他的话,而是他这画的简直太好了,跃然纸上。
谢谏言听此,只是看着她的侧脸,弯唇一笑,眼底盈满了笑意。
“妻主,你今日怎的回来的这般晚?”
他其实可以问影青的,但他就是喜欢她与自己说话时的一举一动,那都让他感到愉悦。
沈盈身体一僵,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她慢慢开口把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
“我三日后就要去洺洲了,好舍不得你”
沈盈抱住了他,这第一次要分别了,她才意识到原来她已经这般喜欢谢谏言了。
分别,真是一个可怕的词。
她好舍不得谢谏言。
沈盈莫名有点伤感,谢谏言眼神闪了闪,紧揽着她,见她如此,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谁说我要留在府里了?”
沈盈抬头看他,他缓缓道,“我要与你一同前去”
“不行”
沈盈反对道,她此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不能让他也去。
谢谏言没料到她会断然拒绝,皱了皱眉,“为什么?”
“你难不成是嫌我是累赘”
“怎么可能!”沈盈立马道,“我只是担心此行有风险,害怕你受伤”
毕竟小说里都是这样的,主角所经之地定会困难重重。
谢谏言听此,愣了一瞬,随即唇角浮起了一抹笑,眼下的泪痣也跟着晃动,他好高兴,她是在担心他。
不过,她都知道此行定有危险,他岂会不知,他不可能让她处于危险之中的,在他的身边,他可以绝对保证她的安全。
想着,他拿出了之前屡试不爽的对策,微红着眼眶,“妻主,你就让我陪你一同去洺洲吧?好不好?”
沈盈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主要是谁受得了一个大美人直勾勾地盯着你,哀求你想在你身边啊?
反正她真受不了,谢谏言他不是这本小说里的男主吗,有男主光环,应该不会有事吧,沈盈想着点了点头。
“妻主,你真好!”
谢谏言回道,凑近了她的脸,鼻尖对着鼻尖,亲昵至极,又道“妻主,那我们先歇息吧,明日还要准备行李呢”
“好”
沈盈想着明日还要做的事,便觉得很累,确实得早点休息了。
她一咕噜爬上了床榻,便准备睡觉,谢谏言见此,眉眼一笑,“这么困吗?连外衣都不去了?”
“哦”
沈盈开始脱外衣了,她说呢,怎么有点哪里不对。
谢谏言面带清浅的笑,看着她乖乖地去外衣,蓦地,一道青青紫紫的淤伤映入了眼中,他面色一凝。
而沈盈丝毫没有察觉,只去了外衣倒头便睡。
夜半时分
谢谏言站在飒飒作响的竹林内,听着影青说着今日路上发生的事。
他脸色难看了起来,言玉,是吧?他真是该死,竟敢让妻主受伤了。
方才沈盈脱外衣时,不小心掀开了亵衣,只是一瞬,他也看到了里面一道青紫的伤痕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格外触目惊心。
不知该有多痛?
“影青,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影青知道公子一定会极其生气,果然,沈小姐就是他的软肋,触之即死。
彼时言玉住在了客栈里,他看着手中之前大殿下派人传给他的信,忍不住想大殿下怎么还不来带他走?
他看了一眼屋内,眼中闪过了一丝嫌弃,屋内只有一张红木的床榻和桌案,简陋至极,一点也比不上他在天香楼的住处。
他在天香楼作为清倌有时虽会被一些色欲熏心的女子纠缠,但他好歹住处整洁,一应俱全,连月俸也不少。
也不知是谁要把他赶出去?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明天还得联系大殿下,他吹灭了桌上的烛火便准备摸黑去睡觉。
“吱呀”一声,木窗传来声响。
“是谁?”
言玉听到响声警惕地回眸看去,在昏暗的房间内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他面上浮现出一抹惊惧,见黑影朝他走来,他不住地向后退,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杀你!”
言玉眸中闪烁着害怕,他欲要再向后退去,却发现已退无可退了,他强忍着恐惧,大着胆子威胁道,“你知道我背后之人是谁吗?”
“是谁?”
见他发问,言玉自得道,“我背后之人可是大殿下,当今王朝的大殿下”
影青嗤笑一声,准备快刀斩乱麻,“那又如何?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你必须死!”
说罢,影青也不想再废话了,便一刀封了他的喉。
锃亮的刀锋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面上的恐惧,鲜血喷涌而出,不少血溅到了影青面上。
影青抬手抹去,勾了勾唇,瞥了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人,从袖间拿出了瓶化尸水倒在了他身上,随即利落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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