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嗤笑一声,“沈玄度,你搞什么名堂?”随后又觉得耳熟,冷了脸,“当年太皇太后寿宴上,你好像也这么夸赞过宋书宁。”
沈玄度摇摇头失笑,是啊,她失态了。可能是因为离开乾京时与李初依旧没有和解的缘故,好像是说通了彼此,但实际上心中隔阂依旧未消。
“你知道宋书宁为什么恨不得杀了你吗?”安城突然道。
沈玄度一直觉得宋书宁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两人并无多少交集,如果说得罪她,也便是在那次寿宴上。
“你与裴玄比试的一武的风头,彻底盖过了她同林霁尘合作的一舞。她苦练舞蹈数年,好不容易有一个展示的机会,更是她觅得良人的机会。你搅乱了她的好事,她怨恨你太正常了。后来花船案,她父亲宋宏便溺在朝堂之上,最后落到郎中的位置上再无升迁的可能。这件事又与你有牵连,及至后来有人冒充你毁了她的脸,桩桩件件,她只能算在你头上。”
沈玄度开始的时候还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可听到后面,便觉得是强词夺理了。若说抢她风头这件事可以认,但后来的事情,明明是她宋书宁不辨是非。她爹便溺朝堂是因为他自己为官不慎,与她何干?至于毁容这件事,她虽有歉意,但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刘安城的话直接说明了前些时日宋书宁为何会胁迫林玉洁入府刺杀,原来是把她视作了仇敌。
呵,真是好笑,她沈玄度是傲了些,但是非对错能看得明白。是她的错她认,不是就是死都不会揽到自己身上。
不对,刘安城为何会告诉她这些?沈玄度抬眼直视刘安城的眼睛,她知道公主喜欢李初,曾经因为李初扇了她一巴掌,还罚她跪了一夜,因为刘安城的身份她不得不忍。
如今刘安城嫁给巴特尔,按说应该担心自己将来是否无忧。但她不仅不见忧惧之色,反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这不太正常……
刘安城在她沉默的间隙冷笑道:“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倨傲的很,又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让人生不出喜欢。你觉得这些事与你不相干,一切是她咎由自取。但在她看来,你仗着一身武功、与生俱来的身份以及各种机遇得了一身功绩而自大轻狂、装模作样。她同我说,她恨你高高在上的样子,要把你拉下来踩在脚下。”
“那她可要加把劲了,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动我一根手指头。”沈玄度并不多做辩解,眼皮垂下去,看起来依然那么遵矩守礼。
“你!”刘安城猛地起身,“哼,沈玄度,当初你同我说,谁也插不进你们二人之间。如今呢,还敢说这句话吗?你可知道,香阁有个歌伎叫玄兔,与你长得太像了。李初对你看起来也没那么坚不可摧,他可是香阁的常客,对这个玄兔更是青睐有加。一个长得像你的歌伎而已,还不是爬上了……”
沈玄度心中暗惊,那歌伎不是甘霖的人?
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问:“歌伎是你安排的?”
“是又如何?”刘安城带了丝胜利般的微笑。
沈玄度心中不由骂娘,歌伎若是刘安城安排的,那她是得了甘霖的授意,还是别有目的。
刘安城想要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初会不会受到了错误的引导,后续的安排会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出现纰漏?
“不过你放心,我既然到了北州便也认命了。但你们两人,也不能过得太好啊。”刘安城掩嘴咯咯直笑,踉跄几步走到沈玄度跟前儿,又道,“其实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讨厌你,但后来你明明都走了,李初还是对你忠心不二。我的样貌、身世明明都好过你,怎么就那么入不了他的眼呢。”
沈玄度有些无奈,感情的事谁说得清楚。
刘安城这是爱而不得生了恨,她和李初也并非真的坚如磐石,明明彼此相爱,却因着一些无法达成一致的想法而渐渐有了隔阂。
“不过很快就不一样了,今天没过完,谁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刘安城绕着沈玄度走了一圈,伸手挑着她下巴,“瞧瞧,你长得算不上顶漂亮,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一个两个的都非你不可。”
沈玄度古怪的看着她,“公主,我记得你曾经说想要为自己挣一条出路,如今的选择,是你当初想要的出路吗?”
刘安城手掌直接掐上她的脖子,很用了几分力,见沈玄度明明脸都憋红了也没有反抗骇然的松开手。
不知在说给沈玄度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低语道:“我想要的那一条路,总有一天能到达。”
沈玄度一怔,躬身道:“愿公主殿下能够如愿以偿,臣就守在帐外,有事殿下尽管吩咐。”
沈玄度不等刘安城示意,转身出去。掀开帘子时只听刘安城倏然叫了她的名字,回身看去,只见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尽是阴郁。
刘安城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你去其他帐篷安歇,我这里不用你候着,让其他人来。”
“是!”沈玄度只当刘安城厌烦见到她,出去吩咐好守卫需要注意的事情后,漫无目的的在帐篷中穿梭而过。
“姑娘!”惊喜的声音传来,沈玄度抬头,不远处那钦满脸笑容的朝着她快步走来,“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姑娘,想着来碰碰运气,看来我运气不错。”
“那钦。”沈玄度心中一松,“那钦,可都还好?”
“好,一切都好,当年多亏了姑娘。”那钦眼底都是笑意,“若没有姑娘,柔然早就灭族了。我们新王也念着姑娘的恩情,听说您要来,巴巴的派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请姑娘去柔然王帐做客。还有嘎鲁他们,还有你当年救巡风时承诺人人衣食无忧的那些人,都盼着能见姑娘一面。如今柔然与以前大不相同了,王心系百姓,专门设有教书先生,不仅孩子,就连大人也要懂些诗书。孩子们读了书明了理,整个部族变得越来越好。只可惜韩老……唉!”
沈玄度心中夹杂着悲伤流过一股暖流,是啊,如果韩老还在,看到如今的柔然,应该会有些欣慰的吧。
“海上航线的事你办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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