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熙二十八年,韩鹤飞案、花船案及沈洛白案定案七、八个月之后。
皇帝提到的全民宴如常开展,那些案子犹如浮沉一般,就那么轻飘飘的散了。
当时事情处理极其迅速,韩鹤飞、沈洛白由李为谦押送至云山。李为谦除了押送任务外,另一件事便是前往磐安。至此,淳安、磐安两大要处,皆由李家人坚守。
沈家人如同没存在过一般,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宅子。
热闹一时的京中将军街,只余下李初和孟锦姌,以及李为谦妾室季青屏。
全民宴前一个月,刘成照下令大赦天下。
五月初十,于乾京城南门至五十里外的锦山间举办全民宴。
这场宴会,从五月初十一直持续到五月十六,整整七天,城门不闭,夜火不熄。
全民宴的举办,可以说是国力极为强盛的象征,更是天子一诺的重量。
上达贵人,下达百姓,不论身份,皆可参加。商贩走卒可随街兜售,各色店铺一律可开市营业。
至此后,每月十五至十六常规开放两天。
全民宴在乾熙二十五年就开始准备,最开始是从乾京南城门开始修路,一路直接修到锦山山脚,这条路由皇帝赐名为康宁路。
与此同时,沿路空旷处,地势恰好处,楼台高阁也跟着建立起来。
周边的百姓或者嗅到商机的商人根据府衙的政策,开始买地建造。
一时间乾京热闹非凡,与此带来的,巡城军压力倍增。
但不得不说,从政令颁布到实施,再到开宴,商乾的国库前所未有的丰盈。
因着全民宴正式开宴在即,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忙的四脚朝天,百姓人家的男人一样日夜不休。
妇人和孩子清闲很多,又到了暖暖春日,风也和煦,故而到街上散步游玩的不少。
开宴前城门便延长了关闭时间,没了宵禁,一时间众人趋之若鹜。
这日有个王夫人邀她前去康宁路上凑个热闹,孟锦姌想着正好可以迎一迎从赤虎营回来的李初,便欣然答应前往。
到了南城门,城门果然还开着,守卫并不阻拦行人。出得城门来,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向前延展,端的气派。
路边烛火摇曳,有商贩挑担兜售着各色玩意儿吃食,还有卖艺的杂耍的。
王夫人带着幼子,马车走走停停,由着孩子的性子买了一堆小玩意儿。
孟锦姌见天色实在晚了,接不到初儿便也作罢,便准备回去。
王夫人劝道:“夫人不如再陪我前行一段,我家这小的说哥哥今日自赤虎营归家,非要去接。听闻李小公子也在,不如一同迎一迎。”
孟锦姌道:“他们都大了,咱们也别太操心了。再往前去,看着已无人影,还是回吧。”
王夫人的孩子却吵闹起来,“接哥哥接哥哥。”
王夫人尴尬的笑笑,斥责道:“别闹,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结果那孩子哭闹的更厉害了。
王夫人转头对孟锦姌歉意的笑笑:“这孩子太胡搅蛮缠了。说是去接,估计不大一会儿就迎面碰上了。”
孟锦姌见那孩子哭闹不休,妥协道:“再往前走走也可,只是……”
王夫人忙道:“稍走走咱们就回来吧。”
走到最后,行人稀疏起来,天色更晚,周围静悄悄的。
孟锦姌担心起来,小声跟王夫人商量道:“这人迹稀少,咱们回去吧。”
王夫人劝道:“再走一点点吧,应该要碰面了。”
变故发生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两声闷哼后是重物咕咚落地的声音。
马车停下,王夫人撩开帘子问:“怎么了?”
没人回答她,之后便是她被掐断了的急促尖叫声,孟锦姌本能的将王夫人的孩子护在身后。
“车里的人,出来吧。”操着别扭口音的人说道。
紧接着,一柄明晃晃的砍刀挑起门帘,那人身后还有几人,有人点起明晃晃的火把,毫不在意的在她面前露出面目。
挑着门帘的人蓄着络腮胡,眼窝深陷,意味不明的笑道:“诶呦,小娘子真漂亮。”
孟锦姌稳住心神问道:“你们要什么?钱财都给你们。”
那人哈哈大笑,顺着她的话道:“我们要那钱财作甚?小娘子已做人妇,岂会不知我们要什么?”
后面有人催促,“呼葵,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把人绑了。”
被叫呼葵的人闻言面色一冷,伸手就去抓孟锦姌。孟锦姌伸脚踢在那人脸上,一颗牙随着一口血喷了出来。
“娘的,小娘子还挺辣。”呼葵呸掉一口血,“来,一你们块把她给我拖出来。”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孟锦姌本身没有习过武,最后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被拖起来时,孟锦姌回头望见那个王夫人倒在一片血泊中,那个扎着双髻的男孩儿躺在她身旁。
就在孟锦姌惊惧不已时,那个叫呼葵的男人突然警惕的道:“谁?谁在那里?”
孟锦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旁站着个浑身黑衣的人。
“兄弟,奉劝一句,少管闲事……”
呼葵一句话还未说完,那人快速抽出背后的剑,飞身跃起,直接劈向他的天灵盖。
呼葵来不及抽出兵器去挡,忙闪身去躲。黑衣人并不与他缠斗,转身朝向拖着孟锦姌的两人,一剑割喉,再一剑捅穿了肚子。
呼葵见这人下手狠绝,招呼其余三四人一起上。黑衣人并不惧怕,出剑速度加快,直接将人送入了阎王殿。
“你是谁?”呼葵胸腹中了一剑,半跪着用刀支撑着身体。
黑衣人用剑抵在他喉咙,冷声问:“呼其图在哪里?”
一旁的孟锦姌神情一震,这声音……
呼葵冷笑,嘴里呸出一口血,仰头道:“就是你吧?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黑衣人不再与他过多纠缠,跨前两步,举手将呼葵劈晕。
收了剑走到孟锦姌身边,解开绳子,直接将人抱上马车。之后跟着跳上去,调转马头朝着南城门跑去。
惊魂未定的孟锦姌从里面爬出来,颤抖着手去碰触正在赶马车的人,“今今……”
密集的马蹄声打断了孟锦姌的话,黑衣人冷了眼神,背上孟锦姌跳上马背,干脆利索的斩断了套马的绳索。
马儿没了马车的束缚,速度极快的向前跑去。但终归因载着两人,眼看着要被后面的人追上。
黑衣人拖着孟锦姌前移,飞转身体移到她身后。控着她的手去抓缰绳,又将她的脚安置进脚蹬。
“锦姨,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一会儿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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