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呼吸一促,诱着她说话,这是他没想到的回答。明明也是喜欢自己的,却能狠下心离开。
这几个月日日不解,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一刻,似乎也不重要了。
哎!真想就此据为己有……
算了,就这样吧!
沈玄度突然从他眼中看到蔓延开来的侵略,瞬间清醒。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还待去看李初到底什么神色,一道阴影投下来,额上触到两片温热。
温热一触即离,李初将她的头压在肩上,道:“不论去哪里,都让我知晓,好吗?”
沈玄度今夜心里又酸又胀,紧紧回抱住,“绥宝,我答应你。无论怎么样,都会好好回来。有些话,我知道这么说太过自私,但还是要说。”
李初松手,好笑的看着她道:“这么霸道?”
“嗯。”沈玄度微微抬头,先凑上去亲了一口才道,“我喜欢你,想霸占成一个人的那种喜欢。我反复想过,最早有这种念头是公主同我说她心悦你的时候。我嘴上说尊重你的选择。实际上,心里是有些慌的。后来种种,大约也是在跟你闹脾气。”
“嗯。”
“我知道我这个人大约是个混账。但你对我好,就要一直对我好。如果有一天你对别人好了,我一定会受不了。所以,你不能喜欢别人,只能喜欢我。”
李初手肘落在膝盖上,单手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她。
“还有,这些事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了结,你得等我!”
“真霸道。”李初捏住她下巴晃了晃,“要求我这个要求我那个,你呢?要承诺我些什么?”
“我、我保证也只你一人,无论去哪里,会想办法传信给你。等事情了结后,跟你成婚。”沈玄度表忠心似的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反应。
“好!”李初心满意足道。
沈玄度得了承诺自是开心,回头望了望山洞里面,火堆快熄了,人也都睡着了。
转过头笑的甚暖,道:“绥宝,你真好!”
月光似乎越发亮了,直愣愣的洒在地面,照的连树冠覆盖下的角角落落都清晰明了。一切都那么的无所遁形,又那么的让人怅然向往……
沈玄度难得睡了个安稳觉,依旧有梦,不过都是好梦。
“那会儿还在的……还同我说,让我打了水就回来……”
“肯定走不远……”
沈玄度猛地坐起身,见李初和巡风站在洞口张望,莫名的心里突突直跳。
翻身起来,李初听见动静回头看她,关心的问:“身体好些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玄度摇摇头,问:“怎么了?”
“娘和舒姨带着玄英去找些吃的,有一会儿了,还没回来。”李初将水袋递给她,“你别急,追我们的人早甩掉了,应该是迷路了,我去找找。”
“一起吧。”沈玄度接过水袋喝了一口,“走吧。”
山间路并不好走,树林和山石交错,踩空或者绊倒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走在前面的沈玄度突然放慢脚步,尽可能的弯下身体,同时回头示意后面的两人噤声矮身。
将前面的草丛拨开缝隙,眼前竟然豁然开朗,山间凹下一片,有寨子错落在远处。
有个羊倌在下面,躺在一块大石上眯着眼,他身边大大小小的羊羔吃着嫩草,和风中倒是一派怡然自得。
“狗,狗。”岔路上几个人牵着两头驴过来,喊了两声,见躺在大石上的人不应答,走在最前面的上去便踢了他两脚。
大石上的人慢悠悠的睁眼起身,斜着白眼瞧了几人一眼,不耐烦的骂:“狗你妈。”
来的几人哈哈大笑,踢他的人笑嘻嘻的说:“狗,今天抓了三只羊啊,寨子里有喜事,你可别不乐意。”
被叫狗的人翻了翻白眼,探头瞧了他们牵着的驴,驴背上果然扔着三条麻袋。
“狗哇,别不乐意,放心,以后兄弟一定想着你,给你也绑个麻袋。”那人依旧笑嘻嘻的,“不过,狗,你得收拾收拾你自己,瞧瞧你,天一热,苍蝇直追着你飞,哪个麻袋愿意跟你?”
“我乐意,尖嘴猴腮的玩意儿,今天别想逮我的羊,谁敢动手我要谁的命!”
“诶!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别别别……”
“有话好好说……”
几句话间两人推搡起来,其他人忙上前阻拦……
“巡风,告诉姐姐,哪里能摸下去?”沈玄度轻声问。
巡风观察四周道“姐姐,那边,摸下去不会被发现。你看,那里有个垂藤,爬下去,稍微晃一下,晃到那边那个缓坡上,应该能直接下去。”
“你不要跟着去,找个地方藏好了,等我们回来。如果我们一直回不来,拿着这个……”李初从腰间掏出一绿莹莹的手串递给巡风,“拿着这个,直接去磐安找我爹李为谦,他会照顾你。”
说罢忙跟上先行一步的沈玄度,沈玄度已经试了试垂藤是否结实,正靠着臂力悬在半空中。脚尖轻轻点了点崖壁,晃了几晃,翻身落在缓坡,抓着植被稳住身形。
李初动作比她迅速,也更稳。
两人落地后,顺着缓坡向下摸去。
藏在植被后缓缓摸近他们,几人推搡争吵已经结束,羊倌愤愤不平的看着他们抓了两只羊得意的走了,坐在大石上恶狠狠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沈玄度看了李初一眼,李初猛地攥住她手臂,无声的摇摇头。
沈玄度挣了挣,见他不肯放手,只得指了指那羊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初示意他留在原地。
见她坚持,无法只得松手。
沈玄度向旁边绕了一下,慢慢从一矮丛中现身,径直朝着羊倌走去。
羊倌瞪够了人,回头便见一小姑娘朝他走来,满脸不悦的瞪着她骂了句:“哪里来的野孩子?”
沈玄度离他两米时停下,打量他,在他身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是好词。这羊倌真是太脏了,远远就能闻到一股羊膻味儿。
同样,那个羊倌也在打量她,最终羊倌先开口了,“小姑娘,听我一句劝,赶紧滚,越远越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玄度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是事不关己的疏离。
“我看你穿着,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听人劝吃饱饭,回家找你大人去。小心成了麻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沈玄度咧嘴一笑,直言道:“看来麻袋里真的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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