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话还没说清楚……”

    “哎呀苟律!”刘队长苦口婆心,“我知道你跟邹律关系好,可人家现在是堂堂邹氏二少,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每天日理万机的,你不能还总拿他当普通人来看待啊!”

    “他给你的,你就收着,不要想太多,你这样胡闹下去,当心惹到不该惹的人,阶级有别,做事要有分寸,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从警局出来,苟子鑫给陈品清打了个电话。

    简述过最新情况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对面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好,没问题。”

    咔嗒。

    房门轻轻合上。

    这次姜海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跳下床,连外套都没顾得上穿。

    拉开门的瞬间,刚巧捕捉到男人颀长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背影似乎没有往常那么挺拔了,脚步也迈得慢了些。

    连敏锐程度,都减弱了不少。

    她一路跟在后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始终没有被发现。

    但下了电梯后,人就不见了。

    不过就算知道是哪扇门也没用,这里都是全封闭式的自动门,没有可以窥探的地方。

    姜海吟只得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摩挲着双臂蹲了下来。

    好在外面也有中央空调,温度适宜,否则这一身单薄,冻不死也要冷出病来,明早可就说不清了。

    心焦加忐忑,令她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速度。

    等啊等,许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有两三个小时那么久。

    东边的那扇门突然嗒地开了。

    邹言踉跄着走出,虚软地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气。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跟了过来,上前想要搀扶,被他一把推开。

    “滚。”

    姜海吟瞪大眼,就在这时,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邹应明。

    短短几天,老者仿佛变了个人。

    精神焕发,连不离手的拐杖都交给身边人拿着,自己负手而立,身姿也挺拔了不少。

    “小言,别这样,你需要帮助,以你今天的状况,是没办法一个人回去的。”

    邹应明弯下腰,帮忙整了整松散的衣领,刚要继续说点什么,脖子突然被掐住。

    “家主!”

    周围人冲过来打算把人摁住,邹应明抬手摆了摆,然后一指自己的手杖。

    收紧的五指慢慢松开了。

    这番动作显然耗费掉仅剩不多的体力,邹言滑坐在地上,早就湿透的黑发一缕一缕地垂在额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姜小姐这会儿应该睡得正香呢,小言,别做傻事。”

    姜海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里的。

    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够做到,在不发出一丁点声音的前提下,从那里走开。

    好几次,都想愤怒地冲出去。

    不管不顾地嘶吼,紧紧抱住虚弱的男人,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仅剩地理智拉住了她。

    没用的。

    如果这么简单,凭邹言的能力,不可能无法逃离。

    她要是出去了,等于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撕开。

    情况不会有所改变,恐怕还会变得更糟。

    咔嗒。

    门锁传来响动,是邹言回来了。

    姜海吟下意识绷紧身体,竖起耳朵,感知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门把手哆哆嗦嗦按动了好几次,终于推开。

    刚挪了两步,咚地一声,不知道碰到什么,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呃……呼……”

    男人痛苦又压抑地喘息声,在黑夜里十分清晰。

    她死死咬住被角,将脸用力埋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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