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去上学了。”

    “等等。”他推开失去品尝兴致、只喝了一小半的牛奶,站起身,“我开车送你。”

    一路上,察觉到小男孩频频偷瞄的眼神,邹言淡淡道:“你妈妈要求的,她不放心。”

    “这样啊……”

    小林臻暗暗呼了口气。

    倒是合情合理了。

    快要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又一句话响起。

    “我也是。”

    嗡——嗡——

    持续不断地振铃声,将姜海吟从沉睡中唤醒。

    她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上下传来久违的酸痛。

    艰难地伸出手,拿到面前一看,是苟子鑫。

    她便也不避讳了,直接滑开接听键,沙哑道:“喂,苟律。”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啧了声:“老邹这精力,真是甘拜下风,我让他多待一个晚上,今天再回去,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原来如此……”

    姜海吟的脸腾地红了,她支支吾吾道:“不是的,就……”

    “好啦,不用解释了,我懂,对了,你昨天一直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儿来着?哦,是为了老邹吧,哎,我这猪脑子,他回去以后有没有跟你解释不接电话的原因?”

    “没。”

    “啊?”苟少夸张地叹道,“你们就忙成这样,连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

    知道再说下去,女人的脸怕是能烫到煮鸡蛋了,苟子鑫见好就收,认认真真道:“其实说起来,还挺危险的,昨天我们早上就往机场赶了,谁知道半路上遭遇了车祸,老邹和我坐在后排,差点被甩出去。”

    “什么?!”她一下子清醒了,刷地坐起身。

    “别急别急,人是没事,就是手机都摔碎了,并且进了水,完全开不了机。”

    她皱起眉:“那后来你们……”

    “后来我们赶急赶忙地换了辆车,结果还是没赶上飞机。”苟子鑫无奈道,“本来下午是还有一班的,但由于天气状况太差,机场临时决定停飞了,即便我们愿意花高价买,也买不到票。”

    “我知道八成是回不去了,于是打公用电话跟小赵说了声,让他帮忙调整一下今天的工作,我叫老邹也跟你打声招呼的,可他却说不用,说是如果说了,反而会惹得你担心受怕,眼下最重要的,是按约定的赶回家。”

    “说实话,我当时是有点生气的,我直接骂他有病,外面下着暴雨,飞机停飞了,又没什么急事,何必呢?”

    “他不听啊,转身就在机场买了只防水指数很高的皮包,把重要的东西从行李箱里转移出来,轻巧地拎在手里,说要坐大巴回去。”

    “哎哟,我真服了,从那边到京市,根本没有直达的车,估计要转好几趟呢,其中还有城乡结合部的路,昨晚那天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走的……”

    听着听着,姜海吟有些恍惚了。

    她脑子里再次浮现出昨晚的情形。

    湿透的眉眼,满身的寒气,两只雨靴上沾满了泥泞……

    “喂,小姜?老邹他真没事?啧,瞧我这话问得,可真多余,你们腻歪吧,我待会儿要值机了,回聊。”

    “好,拜拜。”

    挂掉电话,她往后一靠,望向窗外。

    天色已经大亮,阳光还不错,路边有两棵树倒了,物业正在指挥着工作人员,及时清理和重新栽植。

    邹言端着早餐走进来时,刚巧看见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他没有立刻发问,而是淡淡道:“不睡了?”

    姜海吟吸了吸鼻子,嗯了声,掀被下床,走进洗手间。

    出来时,餐盒已经拆开了,有她喜欢喝的那家营养粥。

    “先吃饭,有什么事……”

    双手顿在半空中,因为温热的娇躯迎面抱了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腰。

    “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他随即反应过来。

    “怎么,你不希望我早点回来?”

    姜海吟埋着头,不吭声。

    “这七天,你给我打了七个电话,发了二十八条短信,是不多,但其中,说想我,就说了五十六次。”

    “哪有那么多……”她咕哝一句。

    大手抚着乌黑的长发,邹言淡声道:“我不会记错的。”

    “好吧,其实我心里面说了更多次。”她自暴自弃地承认,脸颊蹭了蹭男人的肩胛,“可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哪怕相隔再远,时间再久,都没有关系。”

    “嗯,我知道。”他低头,吻了吻光洁的额头,“以后我会更加注意的,吃饭吧,粥要凉了。”

    早餐很丰盛,吃得很撑。

    姜海吟摸着圆鼓鼓的小腹,突然心血来潮地发问:“阿言,你喜欢女儿吗?”

    男人正在收拾碗筷,闻言动作未停,平静回道:“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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