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女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很快缓了过来,笑容里多了些许恭敬。

    在外办事,态度因人而异,必要的时候不得不适当施压。

    姜海吟装作没看到对方眼中的抗拒,拉过张凳子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相关证件、记录本和钢笔:“麻烦给我说一说,杨家的具体情况。”

    女人瞄了眼震慑力十足的公章,只得不情不愿地咕哝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是那孩子自己不懂事儿,非要闹腾,她爸她奶,都对她挺好的……”

    听完后,姜海吟点了点头,没多表态:“嗯,几次事故的经过讲一遍,尽可能详细一些,谢谢。”

    这一聊,聊了两个多小时,女人的脸色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她收拾好东西,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四周,道:“我看这附近没有旅馆,不知道能否在你家借住几晚,当然了,房费会按照镇子上的标准来付。”

    满脸的不乐意,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变成了喜逐颜开。

    “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家这破房子,哪能和镇上的旅馆比……”

    “没关系,有张床就行。”姜海吟微笑着递上纸钞,“这是押金,打扰了。”

    就这样,她住了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小果果,整个晚上一直围着她打转,忙前忙后的,要不是妈妈不同意,恨不得跟她住一个屋。

    姜海吟忽然发现,自己的孩子缘似乎挺不错。

    靠坐在床头,她恍恍惚惚地想着,过了年就二十七岁,确实该定下来了。

    早点结婚生子,早点拥有自己的家庭,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失忆,让她迷茫地徘徊于两个男人之间?

    她真的,有过两个男人吗……

    心头莫名跳了下,姜海吟掀开被子,拉下裤腰,低头去看小腹上的那条伤疤。

    颜色挺淡,感觉时间挺久了,但歪歪扭扭,大概有十几厘米长。

    她记得邹言曾吻过这里。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会不会与陈颖芝口中的车祸……有点关系?

    突然,一声轻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农村的夜晚格外安静,细微地动静会被放大数倍。

    姜海吟下了床,来到窗边,往外望去。

    她住在二楼东侧的小房间里,正对着隔壁屋子。

    此刻已经快十二点了,四周几乎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路灯还里隐隐约约地亮着。

    冬日里连声犬吠都没有,杨家楼上却有人影在晃动。

    很瘦小的一道,弓着背,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突然,对方似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过头。

    姜海吟连忙蹲下身去,躲开了视线。

    几秒之后,身影再度忙碌起来,又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微弱的光灭了,影子随之消失。

    一切,恢复了宁静。

    “邹律?”

    看到坐在走廊上的男人时,高吉平非常惊讶,他忙推开办公室门,热情招呼:“这么早,快进来坐。”

    “红茶还是绿茶?”说话的同时,他又转身瞥了眼,打趣道,“你这是刚下飞机吧?难得看到你如此的睡眼惺忪,精神不振啊。”

    “嗯,绿茶,谢谢。”邹言没否认,“借用下洗手间。”

    等他洗完脸出来,茶也刚刚泡好。

    端起抿了口,眸底已然一片清朗。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高吉平按下电脑开机键,开始每日清晨的桌面整理事务。

    “八号晚上的案子,后续出来了吗?”

    高支队一顿,想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那起挟持证人案?这才几天啊,你都过来追啦,啧,你们这些精英律师啊,真是不给咱们活路,不过好在,这案子不算复杂,喏,嫌疑人的笔录,老规矩,目前只能看,不准复印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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