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啊,咱们这进度,好像有点慢啊。”
“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想吞下他们,最少要两年的时间。”
“可我现在后悔了,因为我发现,并没有预估得那么难,什么京圈四大家,不过是几个过了气的老东西,和一群打打闹闹的二世祖,想玩垮他们,太简单。”
“玩得太过,太明显,会出事。”
“那只能说明,曾老您的胆子,有点小。”
中年人睁开眼,刻板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悦。
对方隔着电话似感受到了,当即缓了口吻:“不要生气嘛,我只是稍稍地提个醒儿,毕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我好,您也好,别再玩什么选妃啦,下次来我这儿,请您试试十二金钗。”
电话挂断,一条报道刚巧推了上来。
【本市企业家苟大信涉嫌违规处罚,本人表示现已立案起诉……】
中年人皱起眉:“苟……”
“是咱们近期的目标。”
“打电话给小陶,问问他怎么回事!”
十点,夜深人静。
儿童床旁,一盏壁灯洒下柔和的光。
“……kle,kle,allthenight”
goodnight
姜海吟合上儿童睡前英文诗集,刚要起身,床上的小人儿忽然睁开眼,问道:“你和我爸爸,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毫无心理准备,一下子愣住了。
努力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道:“算是……有点过节的,前同事。”
“过节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矛盾,关系不太融洽。”
尴尬的解释完,她想溜,但见小男孩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啦?”
邹林臻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爸爸念英文时的腔调很像,他的尾音总喜欢压一下,你也是。”
“……”
大脑里空白了两秒,姜海吟摸了摸鼻尖,笑道:“应该是巧合,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站在门口,长舒了口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朋友的耳朵会那么尖,连这个都能听出来。
确实,当年她特地模仿过邹言的英文发音,每次的念的时候,都会想象着,是他贴着自己的耳边在吟诵。
goodnight
她低声重复了一遍,一回头,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你、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邹言一边解开袖扣,一边淡淡道:“大概是你,对着门傻笑的时候。”
“我才没有傻笑,我那是……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袖扣握在掌心,他抬起眼:“你恢复记忆了?”
“当然没有!”话一出口,觉得语气不对,姜海吟忙顺着随口道,“我要是想起来了,怎么可能还待在你这里!”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卧室走去。
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茫然。
又是这种反应。
淡漠,平静。
却令她越来越不安,心头呯呯地跳着,像是嗅到了狂风暴雨来袭前的气息。
可仔细想了想,不禁感到好笑。
自己怕不是有什么倾向,对方正常对待,竟还觉得奇怪了。
她跟着进了房,等着被问晚上有没有出去过。
谁知,一直到熄了灯,邹言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满肚子的计划和应对,没了用武之地。
只能在黑夜中,对着模糊的轮廓,低低地叹了口气。
“姜律师,您的电话。”
姜海吟顿住脚步,看着扣在柜台上的座机,疑惑确认道:“我的?”
前台点点头:“是的,一个中年男人,指定找您的。”
“好,谢谢。”
她走了过去,拿起话筒送到耳边:“喂,您好,我是姜海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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