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试航归来的蒸汽船缓缓靠岸时,众多的大臣,还宛如在梦中一般。
绝大多数的大臣们,均是首次踏上这波澜壮阔的海洋之旅。
面对那无边无际、辽阔无垠的天际线,他们仿佛被一种深邃而神秘的力量所触动,内心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悄然升华,
甚至不少大臣,还呆呆的立于船舷边,舍不得下船。
随着一声长鸣的汽笛,才将他们从梦幻中惊醒。
此时,岸边码头上,早已围满了船厂的工人,还有不少莫名前来的百姓,也兴奋的打量着那艘巨大的船。
见到他们的皇帝陛下,从船上缓缓的走下来,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朱元璋看着这一幕,心情无比舒畅。
这才是民心所归,民心所向啊!
下船之后,大臣们面对的是如潮水般汹涌的人海,百姓们热切的目光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般被百姓热烈拥戴的感觉,他们从未体验过。
在工人们,百姓们的欢呼声逐渐平静后,杨思义趁势再次递上奏章。
“陛下,此时此刻,臣有要事启奏!”
朱元璋威严含笑,点了点头。
“准奏!”
“臣,恳请陛下设立工匠技术官学!”
“准!”
杨思义庄重地摆出跪拜大礼的姿势,高声致敬道: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他的呼唤,周围的大臣们如同潮水般纷纷跪下,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片,共同呼喊着: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无数的匠人和百姓也被这庄严的气氛所感染,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万人同呼的场面蔚为壮观,那磅礴的呼声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回荡在天际之间,久久不散!
朱元璋的声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面对着热烈的人群,他抬头看向了遥远的天边。
此时此刻,老李,你又在何方?
今日之成就,有老李你一半的功劳,咱老朱,想和你一起,见证这一时刻啊!
赵瑁和众大臣一起,跪拜在地上,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有点苦涩,他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码头上的工人百姓们逐渐散去,一众大臣又回到了奉天殿,宫女和太监们看着文武百官们,满脸惊愕的出门,又满脸兴奋的归来,也是疑惑不已。
难道今日圣上带着满朝文武游玩去了?
进入奉天殿,就当满朝文武以为今日就此结束,准备下朝时,未想,李敏又站了出来。
“陛下,臣也有要事启奏!”
“李爱卿但说无妨。”
“臣欲奏闻圣上,户部侍郎孙元良,行径不端,贪赃营私,中饱私囊,致使大明工业之发展受阻,甚至于洪涝赈灾之时,他也敢贪墨,致使损失惨重,国运蒙尘。
望圣上明察,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满朝文武顿时一片哗然,不少大臣都惊骇的看着孙元良,而孙元良则是满脸死灰。
勋贵和武将们站在另一旁,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赵瑁和侯相白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怪不得在孙元良要弹劾杨思义和李敏二人时,二人面色不改,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怪不得李敏要带着众人去看那蒸汽船,还煞有介事的带着大家去试航。
此前他所造的势,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这是中了李敏的连环计了!
不,光李敏一个人,他没有这么大的能耐,那么李敏的背后……
当猜测到真相后,赵瑁和侯相白不禁冷汗直流。
这朝堂之上,只有一个猎人,其余者,皆为猎物!
朱元璋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此话当真?”
“陛下!”
孙元良倏然跪倒于地,惶恐陈词:“陛下明鉴,李敏之言,纯属血口喷人!
臣自入仕以来,一直恪守清廉,兢兢业业勤政为民,岂敢有丝毫贪墨之行?望陛下明察秋毫,勿为谗言所惑,还臣清白!”
“孙元良,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李敏义正言辞道:“陛下,臣并非无的放矢,自有铁证在手!”
“李敏,你少血口喷人了,什么铁证,我看你完全就是在诬陷于我!”
“是吗?”
李敏冷笑一声。
“三月初三洞庭洪涝,陛下拨下一笔十二万两白银和十万贯宝钞给工部赈灾之用,但工部只收到十一万两银子和九万贯宝钞,这些钱,可是经过你孙侍郎之手的!”
“三月十五第二笔二十万贯宝钞,四月初一白银十五万两,四月二十白银三十万两,但工业司只收到九成左右,那些不见了的钱去哪儿了,孙侍郎你可有解释?”
孙元良的脸霎时间变得煞白,他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陛下,冤枉啊陛下!”
“还冤枉?”
李敏并不打算放过孙元良,“这几笔加起来,不见的款子足有近十万两,我看,你孙侍郎一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你背后还有其人!”
说着,李敏从袖中掏出账簿和一叠条子,呈送给了朱元璋。
“陛下,这是工部的账簿和户部的批条,其上户部批了多少,工部收到多少,记载得清清楚楚,都有半印勘合!”
朱元璋看着账簿,脸色越来越难看,“啪”的一下,他将账簿甩在了孙元良的脸上。
“孙元良,你还有什么话讲?”
面对着铁证,孙元良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慌,汗如雨下,脑袋磕在地上哐哐做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眼见朱元璋正怒视着他,他慌忙又看向了赵瑁和侯相白。
未等孙元良开口,赵瑁站出来道:
“孙元良,你贪赃枉法,其罪可诛,死到临头还嘴硬,陛下,臣恳请陛下严惩此国贼,剥皮充草,以儆效尤!”
孙元良顿时心凉了半截,他怒指着赵瑁,“好,好你个赵瑁,你这该死的奸贼!”
“陛下,都是赵瑁和侯相白指使罪臣的,臣愿将功赎罪,臣愿将功赎罪啊!”
“孙元良你闭嘴!”
侯相白站出来怒斥道:“孙元良,你贪墨公款,罪证确凿,如今死到临头,竟还妄想污蔑我等,血口喷人,企图以此脱罪,简直无耻之至!
臣恳请陛下,诛杀此贼!”
孙元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如今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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