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的百姓又闹了一日。
不过,衙门的态度很坚决。
每日只有百份解药,不够?
不好意思,在配置解药中。
反正某部分贪心的老百姓们中毒也是较晚的,死不了人。
如今京城风声鹤唳,衙门的人到处都有眼线,那些幕后之人再想搞些动作,也难如登天。
很快,衙门前就迎来了‘贵客’。
“哎呀呀,老夫有一孙儿,不幸从市场购入染了毒的黄金,老夫也是不知情啊”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耄耋老者,笑容慈和,带着大笔黄金。
这是心思活络的,知道衙门这次铁了心要找飞贼背后之人,与其与官方作对,不如早些示好,讨些面子。
赵挽君很快吩咐人去百姓口中查此人事迹。
如今百姓中有人中毒,或许希望能在衙门中留下几分好印象,早些解毒。
悄悄一问,便有人暗中告发了此人的恶行。
此老登,虽然长的慈眉善目,可一生行恶颇多,仗着官职声威,不知犯下了多少砍头大罪。
平日里百姓畏惧,不敢声言。
可如今衙门办事心铁,这老登又中了致命的毒,一看就跟飞贼有关,那不得踩上一脚?
说不得衙门就把他办了,说不定,下一个大官就少几分压迫!
日子便能好过一段时间!
正在调查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有官员带着黄金前来领取解药。
既然选择妥协,那就麻利些。
黄金全部带上,该没收就没收,就当此次买命钱。
免得被查出来了,衙门揪着不放,不给自己解毒。、
一个、两个、十个
赵挽君越来越心惊。
从二品大员,到七八品的小官,竟都有。
这些官员中或许有无辜者,但绝不多,十之一二罢了。
赵挽君安排了更多的人前去调查。
风波扩大,城衙再次被惊动,直接亲自坐镇衙门大堂。
赵挽君之父赵天涯,久违地穿戴上了官服,悄然进了一趟皇宫。
出来时,圣旨就下到了衙门。
【尽力而为】。
这是圣旨唯一的指示。
一番调查,暗中布了眼线的光头刘小弟们带来了大量信息。
再加上中毒的百姓们纷纷暗中告知情况,很快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了解了许多腐败恶劣的暗中事迹后,赵挽君本想依法办事。
可李源却拦住了她。
“乾国腐败,非是一日之果。”
“此番作为,若能找出幕后之人的身份,寻个主犯,做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就已经大获成功了。”
“不可全部得罪,否则,到时这些官宦与衙门作对,苦的还是百姓。”
“乾国皇帝也明白此事,所以才说尽力而为。”
赵挽君沉默了许久。
她一直奉行的是除恶务尽,雷厉风行。
这些达官贵族,吃喝着百姓的心血,拥有着优越的生活,却还是不满足,恶行累累。
甚至把念头打到了垄断黄金的头上。
到时,这些勾结的大官操作一番,京城黄金价格飞涨,白银贬值,老百姓手中的钱,便不值钱了!
说不定乾国都会因此而发生重大动荡!
那些贪官,完全不管民生如何,也无所谓皇帝是谁,只要自身权富双全!
让赵挽君来看,这些人全都该斩!
李源再次劝道:“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但这些官员早已与乾国朝堂绑定。”
“你想除恶务尽,也非一日之功。”
赵挽君呆呆地坐了许久,不曾言语。
可当她回过神来时,眼中便只剩坚决。
“按你说的办。”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家伙,不能一次性干掉。否则,乾国官员体系会遭受巨大冲击。”
“但这些人,我会记住。我会盯住他们,直到把他们全部换掉!”
衙门中坐满了人,都是在乾国位高权重的大官。
他们个个眼神交流着,而高堂之上,便坐着京城城衙。
城衙此刻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官员,有许多官职都比他大。
也不知道赵挽君这丫头到底怎么敢把他们全招惹出来的!
内室打开,赵挽君冷着脸,拎着一大包药走了出来。
官员们上缴黄金,加起来的量,已经远远超出了那一批染毒的黄金。
赵挽君心中明白,这些家伙,是想归还最近失窃的黄金,把此事终结在衙门。
圣旨中有支持的意味。
总归是入朝为官,这些家伙总还是不希望一搞点事情,就被皇帝死盯上的。
再搞幺蛾子,万一乾国皇帝也下定决心查
京城黄金总储量就那些,皇宫中派人一查就明了了。
衙门中走出了一个医师。
毒药是他配制的,解药也是。
从计划开始的那一天起,这名医师就被许诺了高价,一直待在某个不为人知之地,不曾露面。
医师对诸多官员一番检查过后,将那一大包解药按中毒程度所需的分量分配给了他们。
赵挽君一脸寒霜。
“诸位,此事前因后果,大家心知肚明。”
“此番较量,谁也称不上赢。”
“我赵挽君承认,这次抓不尽你们。”
“但”赵司衙的气势十分凌厉。
“只要我还在衙门一天,你们就休想扰乱乾国的安定!”
诸多官员都是笑呵呵地,言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飞贼啊、黄金什么的,都是不小心接触的。
城衙也是打着马虎,尽量维持场面融洽。
可赵挽君年轻气盛,不想去思考其中弯弯绕绕。
她一路走来,就是依靠自己的年轻锐气,以及绝不退步的公正感。
赵挽君凤目圆瞪,英气而美丽的面容上写满了坚决。
“你们也休想背后算计我,我早已写好密封一幅,置于可信之人。”
“密封中有尔等的诸多罪行,这满京城都是证据。”
“若你们再度扰乱民生,或令我暴毙身死,那人便会将密封呈于皇上!”
“我若捉不尽你们,皇宫自会出手!”
“我看你们如何与乾国斗!”
赵挽君官职四品,已算是一个衙门高官。
她若被害,事情也算极大。
此一番警告,虽有鱼死网破之意,却也略微震慑住了某些心怀不轨之人。
很多事情,大家都不说话,只是心里计较。
但若是挑明了,反而不好操作了。
稳坐衙门的诸多官员脸色变了几番,最后又变回了笑呵呵的模样。
“赵司衙言重啦,大家只是喜爱黄金,略微收藏而已嘛”
“话说此次赵司衙之计,是哪位高人制定呀,以往可不见赵司衙如此胆大行事”
“嗨呀,你看我们,真是问过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审问赵司衙呢!哈哈哈哈”
官员们笑着,眼神却望向了城衙。
城衙满头大汗。
这是给他上压力啊!
这些官员默认此次赵司衙赢了一局,但也要找个出气筒,挫挫衙门的锐气!
两败俱伤,以后才有的较量。
如果只是他们吃亏,恐怕就要掀桌子了!
要是衙门不给个人,恐怕后面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就要暗地里跟衙门干起来啦!
“这”城衙为难。
他哪敢瞎报名字?
这是阎王爷点谱,说谁谁死啊!
赵挽君秀眉一竖,脸上震怒:“怎么,你们还想”
“是我出的主意。”
李源从衙门外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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