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心里想:“你不跟我一起啊!”司机叔叔已经开车了,车开走时,北羽还急切地扒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那道人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他有点不开心,心不在焉地问:“师傅,多久能到?”他想着早点赶回去,要是让南嘉一个人丢在路边,北羽得疯了。
“最快也得半个多小时吧!”司机叔叔看了看手表,诚恳地回答。北羽嘴里念叨着:“这么久啊!”声音有气无力的,跟丢了魂似的。
看着如此失魂落魄又欣然接受的北羽,池小鱼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被道德绑架了,北羽不得已要送她回去。
这也是南嘉原先的计划,北羽想躲过了初一却没躲过十五。车内气氛很尴尬,池小鱼细心观察着,心里很担心。她知道北羽在担心南嘉,所以她咬着下嘴唇,鼓起勇气对司机叔叔说:“师傅,麻烦你掉头回刚才的地方。”北羽觉得很纳闷,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叫停,还要回去。
司机叔叔人真好,连问都不问,一点脾气都没有,真的掉头往回开。北羽想:“她搞什么鬼啊?”他有些着急,池小鱼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又不能直接点破,就匆匆解释:“你回去。”她眼神飘忽不定,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北羽觉得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北羽还以为是池小鱼故意的,不想回学校还偏偏要演上这么一出。他心情很郁闷,没发火已经算是最后的退让。
还好这车也就刚出发五分钟,回来得很及时。北羽急忙从车上下来,心不在焉地张望着周围,感觉心都飞了。
池小鱼大度地说:“我在车上一个人可以,你不用送。”她刚说完就引起北羽的关心,他想问:“你一个人可以吗?”这类的话。司机叔叔明事理,油门一踩,拖着人就走。
只留着蒙圈中的北羽,他心想:“这池小鱼怎么这么主动,难不成是故意帮我的?”这些问题不重要,他嘀咕着:“算了找南嘉重要。”他立马把池小鱼忘得九霄云外去了,满心满眼都是他心心念念的南嘉。
还好,司机叔叔会找时机。恰到好处地帮她摆脱困境,车速并不快,或许是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找机会主动搭讪:“妹子,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男孩啊?”
没想到会被这位叔叔这么直白地问,池小鱼心慌意乱,失声回应:“没有。”心虚之下,她攥紧裤子上的小角落,不由自主用力。
司机叔叔是过来人,青春时期懵懵懂懂的恋爱他也经历过,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我刚才在后视镜里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一直偷偷盯着人家看。”
司机叔叔轻飘飘一句话,却压垮了她,仿佛瞬间就让池小鱼失去了力量,软软地靠在车垫上。
池小鱼语塞,她一时间羞涩地不知如何开口。她结巴地解释:“是因为我…”她真的紧张到不知道怎么开口,司机叔叔笑着说:“你不用跟我解释,我都明白。”正好就阻止了池小鱼胡思乱想,想着该怎么解释不让人误会。
就听见,司机特别体贴地说:“叔叔也是过来人,我不仅可以看出你喜欢刚才那个男孩,还知道那个男孩喜欢前面那个女孩。”
一针见血,还真被他猜中了。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池小鱼还嘴硬,狡辩:“我不喜欢他。”她不想被人误解,这事要是被人知道,尴尬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司机叔叔笑着回:“不想被发现就得把你的心藏起来,你能做到吗?”他早就看穿池小鱼就是在嘴硬,喜不喜欢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当真的。
想麻痹自己,麻痹自己的心。这种事没有人能够做到,何况对方还是个高中生,能伪装得不被人发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能。”池小鱼脱口而出,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肯定会想办法忘记他,能喜欢上也能忘记的,她不断在心里鼓励自己。
司机叔叔透过后视镜,洞察着池小鱼的面部情绪变化,再就是鼓励着:“妹子,不如鼓起勇气表白看看呢。你长得挺漂亮的,善解人意又温柔懂事,试试看人家或许会答应呢。”他觉得很是惋惜,要是每个人所喜欢之人都会是自己的意中人该多好啊。
只可惜,两情相悦实在是少之又少。总有一些人会爱上一些不爱自己的人,又或许是在错误的时间内爱上对的人,或是在对的时间内爱上错的人,像是开往路途的列车,不断地与人擦肩而过。
“我不喜欢他。”池小鱼一口回绝的态度,强硬地告诉别人她没有喜欢北羽,可眼睛为什么却红了?
表白?开什么玩笑,我这身份配得上他吗?他可是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自取其辱。
自卑感一瞬间就涌入心间,疼得一抽一抽的那种疼,窒息感来临。她怎么会动表白这个念头呢?她的身份又配得上如此优秀的北羽吗?她从来就没奢求过能跟他在一起,如果可以选择,她会选择离开。
难道不是因为委屈而红了眼眶吗?池小鱼一边嘴硬装作没事人说自己不喜欢北羽,一边又止不住胡思乱想,吃着飞醋。
她想只要自己努力点,就能忘记一切。她可以无视所有的疼痛和伤害,但心脏却在抽搐,告诉她毒素已经在蔓延至心。
池小鱼麻痹自己,假装自己是个没心的人。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个男生那般紧张,一定很爱那个女孩。”司机叔叔无意间说出的心声,却让池小鱼鼻子都湿了。
南嘉是个好女孩,池小鱼知道她很优秀。各方面都很出挑,南家大小姐,金枝玉叶,含着金钥匙出生长大,跟北羽还是青梅竹马。如果她是北羽,她也会选择南嘉,喜欢上南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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