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呢?”

    傅景川正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开车,有事吗?”

    唐少宇:“到哪儿了?我陪你呗。”

    “不用了。”

    傅景川挂了唐少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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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美惠和时漾去看房,人一到小区就察觉到了时漾的心不在焉,看房时也心不在焉的,并没有听中介在讲什么,常常盯着一处看着看着就失了神,神色空茫。

    “你怎么了”

    趁着中介去接电话,曹美惠小声问她,“感觉你今晚有点不太对劲。”

    时漾看向她:“没什么。”

    但曹美惠不是容易打发的人:“是不是和下午那个大叔有关啊?”

    时漾轻轻摇头:“不是。”

    曹美惠:“那,和傅总有关?”

    时漾看向她。

    曹美惠尴尬笑笑:“我感觉傅总对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开业那天你刚走,傅总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问你的事。”

    时漾动作一顿,看向她:“他问你什么了?”

    “就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曹美惠提到这个还一脸纳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时漾皱眉:“那你怎么说的?”

    曹美惠:“我当然是顺着你的话说啊,就说我们是在吃饭的时候认识的,你手机没电了,我就顺便帮你买了单。”

    时漾:“那傅总怎么说?”

    “他就问我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单,还让我出示付款记录。”曹美惠说到这个还觉得腿软,“傅总那时看着可吓人了,完全是在审讯犯人的样子,感觉压根不相信我说的。”

    “他有时确实给人压力蛮大的。”时漾笑笑,看向他,“后来呢?”

    曹美惠:“我就说现金支付啊。”

    “他不会相信吧。”

    时漾能想象得出来傅景川听到这个答案时眉眼不动的样子。

    “对啊。”曹美惠老实点头,“他就说太巧了点,那眼神可吓人了,我实在扛不住,然后没忍住,哭了。”

    时漾:“……”意料之外的结果。

    曹美惠也觉得有点丢人:“当时我真的心理压力巨大,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然后傅总好像对我也挺无语的,就没再追问,让我先回去了。”

    时漾倒有点想象不出来傅景川的无语。

    她鲜少在傅景川面前哭过,唯一那次是在唐少宇组的饭局里,她发现傅景川是甲方想走,傅景川突然声色俱厉地问她是真的切割干净了吗,然后让她老实告诉他,那个孩子到底还在不在,那一瞬,他一下击碎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那一次的失控,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切割干净的嫌恶和自弃。

    两年前的堕胎手术室,她最终狠不下心去放弃那个孩子。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要和傅景川断得干净彻底,那个孩子就不能留。

    可是真的躺到手术台上时,她哭得难以自已。

    不是舍不得和傅景川切割干净,她舍不得放弃孩子。

    虽然她还小得感受不到她的心跳,但时漾光想象着她满心欢喜地来找她,选择她当她妈妈,她却狠心不要她,她就哭得难以自已。

    她根本舍不得不要她。

    她是她这辈子唯一坚定选择了她的人,也是她这辈子唯一血脉相连的家人。

    时漾从小就渴望有家人,可她有家又没有家,她从没有过家人。

    那个孩子是她最近一次拥有自己家人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一次。

    她也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为她像谁而选择她的人,她选择她仅仅是因为她想要她做她妈妈而已。

    她明明也有独立抚养她的经济能力,也做好了单独抚养她的心理准备,她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却还是要因为不想和她的父亲牵扯不清就狠心要放弃她,时漾当时满脑子都是小小人儿被放弃时、就那样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无助又害怕地朝她伸出手,想让她牵着她,她却狠心地一步步后退不肯拉住她手的画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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