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冷眼看着她所有的挣扎和哭泣哀求,无动于衷。

    到最后的时候,时漾已经是泣不成声,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异常的难受。

    心理的,生理的都有。

    整个人再次被那种怎么逃也逃不掉的无力感裹挟。

    她逼傅景川,傅景川有的是千百种方法逼她。

    时漾哭到最后的时候,几乎要给傅景川跪下,求他放过她。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过她自己的生活而已,仅此而已。

    最终,傅景川没有真的把她拖进那个家。

    他把她带回了他在住的那套房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时漾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人麻木地贴靠在车窗上,一句话没说。

    到家里的时候,傅景川终于说了这一路上的第一句话:

    “你先去休息会儿。”

    说完人就进了厨房。

    时漾没有说话,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整天情绪天上地下的剧烈起伏让她的身体疲惫不堪。

    她在沙发坐着坐着就半昏半睡地睡了过去。

    傅景川做完饭出来的时候,她还没醒。

    傅景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转身想走,又停下。

    他站在原地静默许久,最终,他转过身,走向她。

    他的脚步声并没有吵醒她。

    时漾睡得很沉,人拿过一只靠枕,半歪着身子,半个身子靠在靠枕上,枕着靠枕在睡。

    她的脸上还能看到眼泪划过的痕迹。

    傅景川想到她刚才在他们婚房门口的激动和崩溃,黑眸暗了暗。

    他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的睡颜。

    “对不起。”

    低低的道歉声从微启的薄唇逸出,但并没有吵醒她。

    她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并没有醒来。

    傅景川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会儿,看她头发垂落在鼻尖,手掌微微抬起,替她拨开垂落的动作,但这个动作惊醒了她。

    紧闭着的双眸艰难睁开,人没完全清醒,但在看到他熟悉的脸时,她还是本能瑟缩了下。

    一种带着惊惧的本能。

    入睡前他的冷酷和强硬吓到了她。

    傅景川黑眸暗了暗。

    “吃饭了。”他说。

    时漾迟疑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是各自的沉默。

    谁都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一直保持到了吃完饭以后。

    吃完饭以后,他没有提出送她回去,她也不敢开口说要回去。

    时漾对他的害怕达到了顶峰。

    两人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维持着不激怒彼此的平和。

    夜深的时候,傅景川拿了套全新的睡衣和浴巾给她。

    “谢谢。”

    沙哑的道谢声,还残存着下午的心有余悸。

    傅景川看着她进了外面的洗手间,长长地吐了口气,也拿了睡衣进了主卧的洗手间。

    洗完的时候,傅景川顺手把换下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想关上洗衣机门的时候他动作又停了下来,沉默了会儿,朝洗衣机里的衣服看了眼,最终弯下身,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那张包裹着瞳瞳毛发的纸巾。

    临时找到的用来裹住毛发的东西,也不是多精细的东西。

    他把纸巾展了开来,盯着那根毛发出神。

    身后传来声响。

    傅景川回头,看到拿着脏衣服出来的时漾。

    时漾也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毛发,视线在那份纸巾上停了停,而后看向他。

    傅景川不躲不藏,坦然把纸巾重新裹上,往旁边退开了一步。

    “扔洗衣机一起洗吧。”傅景川说。

    时漾轻轻点头,沉默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门外在这时响起门铃声。

    “我先回房间吧。”

    时漾轻声说,回了房间。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能在这个时候找傅景川的,无非是他的家人或者朋友。

    时漾不想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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