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耿晋驰已经回来将近十天了。
他还时常想起那日,他好不容易说服了云迢同他说话。
他告诉她自己要回京了,她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催促他有话要快些说,她还要去赴沈谌的约。
无法,他只能回京。
“公子今晚的琴音为何如此忧虑?”
池欢自外走来,将准备好的茶水放在耿晋驰触手可及的地方。
如今缙云伯夫人派了一名婢女在她身边,名为照应,实则是为了监视她。
缙云伯夫人不让她唤耿晋驰一声夫君,无法,她只能唤他公子。
耿晋驰看到她的声音,自琴案处起身,走到她身边:“你来了?”
“我看你这么晚还在此处弹琴,便想过来看看。”池欢笑着指了指方才放下的饮品,“我想给你送一盏茶,却又怕你饮茶之后夜里无法安眠,遂换成了紫苏饮。”
“多谢你。”
“我们之间又何须言谢呢?”
池欢此言一出,耿晋驰觉得耳熟的很,好像他也和别人这么说过。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的容貌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池欢抿了抿唇,不太高兴,“你为何好像不太高兴?”
琴声太过凄凉,若不是他自身心里愁闷,又怎会弹出如此凄凉的琴音?
“无妨,只是突然间心里忧闷,无法疏解,你不必太担心。”
耿晋驰看她衣裳单薄,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那公子也早些休息,莫要忘了明日还要去重华寺上香祈福。”
“我知道的,你快回去吧。”
池欢一走,他又回到了琴案前,却久久不曾拨动琴弦,只是怔怔的看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耿晋驰才回房,彼时池欢送来的紫苏饮未饮分毫。
回到房中,耿晋驰躺在榻上,无法入眠。
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还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想起来怕是要永失所爱了。
……
池欢提醒着发愣的耿晋驰:“公子,我们该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耿晋驰最近总是愣愣的盯着某一处,有人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见,需要与他多说几次他才能回神。
比如这次。池欢和他说了三次他才有回应。
“我知道了。”耿晋驰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兴许是因为冤家路窄,这一次他们又遇上了季观衡夫妇。
“听闻池姑娘是西戎人吧?”颜笙看着她,眼中玩味更甚,“听说西戎并不信奉佛祖,为何这几次总能和池姑娘在寺庙相遇?”
“如今未来夫君成了周国人,我自然也要入乡随俗不是?”池欢听到她的话,毫不客气的回答她,“莫不是季夫人觉得我不应该这般?”
“我可没这个意思。”颜笙摊手,做无奈状,“分明是你自己想多了。”
另一边的耿晋驰看向季观衡:“季少爷不拦一下自己的妻子吗?”
“我家里是我妻子当家做主,我管不了。”
其实并不是,家里大多数事情还是他拍板,只是他方才惹了颜笙生气,现在让她在池欢身上出气也好。
只要颜笙出气之后心情能变好,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至于池欢?她虽然有唐少珩撑腰,就算他二人已经亲密至极,可终究唐少珩没有纳她入府,唐少珩也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去季家告状。
颜笙又骂了池欢许久,池欢也不甘示弱,与她互骂。至于两个男人?都站在一旁,生怕迁怒自己。
还是附近的小沙弥听到了动静过来拉开了她们。
“二位女施主,佛门清静之地,还请口下留德。”
“小师父,我明白了。”颜笙回了一礼,“我们这就离开。”
原本颜笙刚好走到这里,觉得有些疲累,就想歇一歇,没想到遇上了池欢,也就没休息成。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又会在大殿相遇。
颜笙看到不远处的耿晋驰和池欢,只觉得冤家路窄。
只是这是在大殿,她也不好发作,忍下心中的不快,潜心礼佛。
礼佛完毕,二人去找住持师父。
“住持师父。”
“二位施主可是有事要找老衲解惑?”
“师父,我与娘子听说寺里的送子娘娘十分灵验,今日才特意来此。”
“寺里确实是日日有人前来拜见送子娘娘,至于灵验与否,老衲却无法和您二位说明白。”
每日来寺里求平安求子的人不少,还愿的也不少,他也分不清楚那些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他也无意过问。
“日日有人前来,那便是有用。”颜笙面上一喜,“若是有用,我日后定来还愿。”
他们二人成亲已经有一两年了,她却还是一无所处,婆母常常念叨,若不是有季观衡从中斡旋,她怕是早已和季观衡和离了。
她也试过不少土方,可是都没有用处,今日才会来重华寺拜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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