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金乌升起,金乌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地上。
阳光从窗户照进房间,惊醒了熟睡的云迢。
她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醒过神来想起来今日要去参加打春宴。
忙起身让琥珀给她梳妆打扮。
“贺夫人前些日子就邀了我们今日去她府上参加打春宴,琥珀,你快些替我梳妆打扮。”
听说贺夫人先前买了一个三进的宅院,就是为了今日的打春宴。据说宅院被布置的漂亮极了。
“奴婢知道了。”琥珀手下动作不停。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琥珀就替她装扮好了。
云迢身着湖蓝缂丝软烟罗襦裙,长发挽成一个飞天髻,几只发簪插在头发上,显得人格外清丽。
云迢毫不吝啬的夸赞她:“琥珀,你的手真巧。”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做的多了,自然就会了。”
她记得有一位前人写的一篇文章里的一句话:无它 惟手熟尔。
她也只是手熟,算不得厉害。
“这样就很好了。”云迢弯了弯唇,站起身来,“对了,夫君可曾回府?”
“一炷香之前有宫人来,说太子殿下留了将军在宫里,大少爷也在。”
云迢点头:“我知道了,你去让马夫将马车牵出来。”
“奴婢已经吩咐青黛去了。”
她一直记着今日,前几日槐夏去裴府之前,也特意提醒了她。
……
“儿啊,文竹那个朋友什么时候离开?郡主身边不要人伺候吗?”
琥珀已经到裴府三日了,裴老太太烦不胜烦。
裴南川吃着面前的点心,神色不变:“郡主身边也不缺她一个人伺候。”
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裴老太太好像不这么觉得。
裴老太太蹙眉,她这样的身份,府里哪个人不是恭恭敬敬的?偏偏这个槐夏,对她从来不假辞色。
“不若你娶她做妾。”
裴南川听到她这么说,眉心微跳:“她是文竹的好友,母亲你说的什么话?”
“女子么,总归是要成亲的,能嫁你做妾,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裴老太太觉得,自家儿子很快就能做将军了,多几个妾室也无妨,而且妾室不拘于身份,只要不是风尘女子即可。
最好是能将她娶进府,让她与文竹两人发生龃龉,最好是她能将文竹弄死,然后自己就能为裴南川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了。
至于这个槐夏?欺负主母,杖毙!
一举多得,岂不是很好?
“母亲,我与文竹两情相悦,这样的胡话你不要再说了。”裴南川将糕点囫囵的放进嘴里,站起身来,“儿子还要去训练,就不陪母亲了。”
裴老太太看着裴南川的背影,越想越觉得这事情能成,招来不远处的婢女,耳语了几句。
另一边,文竹和槐夏在房间里。
“你这几天看到裴老太太那个脸色没有?”槐夏畅快的笑。
文竹很是担心:“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你这样做会不会逼她出什么阴招?”
她与裴老太太相处了这些日子,大抵摸清楚了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如今槐夏做出这种事情,固然是让她也心情舒畅,可是若她背后下黑手该如何是好?
“我明日就回府了,我哪里会怕她?”槐夏抿了一口茶水,“至于你,你为什么要逆来顺受?”
先前的文竹并不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如今这是怎么了,竟让一个老太太随意责骂。
“我总顾忌着她是夫君的母亲。”文竹低眉顺眼的,“我怕我与他母亲起了冲突,他夹在中间不好做。”
裴南川是她的爱人,她怎么舍得让他为难。至于裴老太太,她也只是对她动动嘴皮子,伤不了她分毫,只要不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就好了。
“你为他考虑,他可曾为你考虑过?”
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裴南川的耳朵里。
裴南川在门口驻足良久,才转身离开。
里面二人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明日真的要离开吗?为何不多住几日?”
槐夏难得来,文竹总想让她多留几日,能陪陪她也是好的。
“我出来这几天,小姐那边只有琥珀一人照顾着,我不太放心。”
虽然云迢房中有其他婢女,可她总害怕她们伺候的不好。
“也好,那你以后要常来陪我。”
文竹很是很是不舍得。
……
婢女看出来了贺夫人的不安,安慰道:“夫人,大家都准备的很好了,您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够不担心?”
这是她这十数年来第一次操办宴会,自然要格外注意些,不然如果哪里没做好,怕不是会被京城的人耻笑。
更何况此次宴会还邀请了文人,那些文人的笔可是厉害的紧。
贺夫人都这么说了,婢女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只能跟着她四处转转,也幸好是现在还没有宾客前来,不然要被人说礼数不周了。
婢女陪着贺夫人在四处看了看,才往后院去。
不过片刻,女眷们就陆陆续续来了。
宋知栩抱着孩子上前和贺夫人打招呼:“夫人,您的身体可还康健?”
贺夫人已经四十有五了,气色看起来还很不错。
“多谢你记挂,我身体一切都好。”宋知栩与傅裕宁成亲时,她正好在京城,故而知道,“你婆母的身体可还好?”
她在京城时与傅老夫人关系也还不错,虽然她回京一个多月了,但是日日盯着府里的人准备宴会,没有时间去拜访。
“她老人家身体很好,多谢您记挂,我回府后定转告她老人家。”
宋知栩对着贺夫人笑,傅歆看到了也朝着贺夫人笑。
贺夫人看着心都化了,她自己的孩子命薄,皆没有成活,今日看到了傅歆,心里喜欢的紧。
贺夫人朝她伸出双手。
傅歆看了一眼宋知栩,见她点头才走向贺夫人。
贺夫人弯腰将她抱起:“真是个好孩子。”
贺夫人抱了一会儿,宋知栩就让傅歆下来。
贺夫人将手腕上的镯子退了下来,递给傅歆。
“夫人,这不可。”宋知栩推拒道,“她只是个孩子,岂能收这么重的礼?”
更何况她们与贺夫人无亲无故,怎么也不该收下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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