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慧没有拿自己继母的身份说事,而是巧妙的用她肚子里江来的妹妹做介绍,达到的效果非常好。
在苏富国洗完手走了过来时,江来从沙发上起身给对方握了握手。
“江来你好,我是苏富国,多多关照。”
不像苏小慧之前说的那么沉默寡言,苏富国的眼睛特别凝练有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练劲,说话掷地有声,而且态度不卑不亢,让人不由就能生出一些好感,说声一表人才一点都不为过。
“坐,我听说你想换个单位?”
江来直奔主题,没有任何寒暄,倒不是他非得端着姿态,而是求人有求人的态度,被求也要有被求的态度。
求人者态度不端正会达不到目的,而被求着如果姿态太低,会没有信服力,让人对你的能力产生怀疑。
苏富国的坐姿非常标准,脊背就像是一杆长枪一样笔直,这或许是从过军的人,特有的表达自己郑重的方式。
“是的,我是连长转业,被分配到襄市康县第三农机站,我个人倒是不怕吃苦,再苦的工作都不可能比我在边疆服役时苦,但毕竟新婚,不想让妻子跟着我一起受苦。”
苏富国回答的一板一眼,话也说的很实在,而且是一副汇报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江来年轻就产生什么轻视。
江来微微沉吟,包括老太太在内的所有女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江来和苏富国交流。
现在江山不在家,江来就是家里的男人,有人上门求办事,家里女人轻易是不会开口干预的。
“想回襄阳还是想来省城?”
对于江来的直截了当,苏富国显得有些愕然,他没忍住的快速看了一眼坐在老太太旁边的堂姐,谁知道堂姐苏小慧都不看她,而是认真的再给老太太倒茶。
苏富国犹豫两三秒,最后干脆一咬牙说道:
“我想来省城。”
“想去什么单位?”
???
这也能挑的么?
苏富国这次是真犹疑了,因为农机站属于是农机局,农机局是行署事业编制的二级机构,但他本人是军官转业,享受的是公务员待遇,在他想来,如果能到省城对口的农业局就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见到苏富国一时间做了难,刚给老太太泡好一杯花茶的苏小慧这才小声开口对江来说:
“家宝,他当兵当傻了,没啥见识,你直接替他做主就行,只要别离太远,以后你妹妹有个头疼脑热,他这个舅舅也能跑快些”
不管如何,老江不再家时,苏小慧当着外人的面拿江来当一家之主的姿态做出来,江来都要马上给出回应:
“行,我知道了,你这两天在家等消息,会有人给你联系的。”
江来什么都没再问直接给了答复,苏富国也不是傻子,知道堂姐在关键时候这一开口,事情直接就定了下来。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会被调到哪里,但至少他知道对方是答应帮忙了。
见到苏富国准备起身感谢,江来压了压手说道:
“如果今后仕途还算顺利,别忘了今天就行。”
可能苏富国没有多大的感触,但苏小慧听了是心里腾腾直跳,这种工作调动和‘仕途’哪里有搭边的地方
“你这孩子,还愣着干啥?”
明明27/8岁的青年,却被苏小慧说成了孩子,被她揪着衣服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而他对面十八岁的少年,则是风轻云淡的接受他的鞠躬感谢。
苏富国最终还是把那台缝纫机修好了,让老太太很高兴,直说小伙子是好样的,只是可惜没有等江山回来,苏小慧让人开车送他们回了襄市。
因为没吃晚饭,晚上八点多两人在家门口下车时都有些饥肠辘辘,但没有人埋怨江家连顿饭都没管。
他们此时心里更多的是期待、疑惑以及忐忑。
“富国,堂姐那个那个继子看着也太太成熟了点。”
说起来也有些搞笑,夫妻二人之间说话,一句话里竟有两处措辞得思量,但偏偏就是那个‘堂姐那个太成熟的继子’是帮他们家大忙的人。
“高门大户肯定更咱们不一样,不过看到堂姐过的不错我也放心了不少。”
“谁说不是呢,你没看慧慧姐一开口,她那个继子马上就答应了么,连他家老太太都没插嘴呢,真挺好!”
“哎,堂姐也不容易”
两人回到家里,苏母张罗着饭菜,苏父则是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小慧咋说了?那个江山愿意帮忙不?”
苏父是苏小慧的二叔,苏家上一辈的关系并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是苏富国去求苏小慧,而是两家长辈做下来沟通,由苏小慧的父亲出面把江山请家里说了。
“今天没见到姐夫,而是小慧姐的那个继子和我见的面”
“啥?你亲自登门求他们,他们就派个小娃娃出来糊弄你?我倒是要给老大打电话问问,他是怎么教女儿的!”
苏富国没因为父亲的话而有什么反应,依旧吃着母亲热好的饭,老头子要是有脸打这个电话早就打了,何必等到现在?
“姐夫今天可能有事儿,但江来说了,让我在家等电话。”
见到自己的发作没人理会,苏父也有些尴尬,弹了弹烟灰看儿子夫妻两人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又说道:
“咋地?去你堂姐家连顿饭都不管?这是能帮咱家忙的态度?”
这一次苏富国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只是埋头吃饭。
当年堂姐考上大学,大伯来家里借钱,老头把门一关,不管外面大伯怎么央求都不开。
后来小慧姐毕业和姐夫结婚,他又在大伯家说风凉话,说苏家好不容易供出来一个大学生,竟然远嫁到了穷乡僻壤,而且还嫁给了个鳏夫。
虽然没有当着江山的面说,他也不敢,但在大伯家他可是一口一个鳏夫,把小慧姐说的眼泪连连。
自己堂姐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看在小时候两人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的份上了。
苏富国和父亲不一样,他从不觉得别人都欠自己的,他甚至从心里深深的鄙夷着父亲的自私和无能,为自己母亲感到不值
事情比苏富国预想的快很多,很多很多!
次日上午,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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