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黎安排的很快,天刚刚擦黑,宋卿辞就已经和他一起站在了京兆府里了。

    ‘‘单将军,这王章氏的尸体就在屋内,您真的···要看嘛?’’张全和禀退了左右,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将军府的人想要看王章氏的尸体。

    这人都死了,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再看还有何用?!

    ‘‘有劳张大人了。’’单黎拱手道。

    阿辞说要看,那必然是有道理的,他只需要按照阿辞说的做就好了。

    ‘‘那二位就跟下官来吧。’’张全和见劝说无效,便了歇了心思,直接带人进入停尸的屋子。

    这单将军不但自己怪,他的夫人也怪。

    别的妇人听到死人啊,尸体啊什么的,恨不得离得远远地。这位怎么还主动的往上凑呢。

    也不知道等会儿真的见到尸体了,会吓成什么样子。

    这单将军也由着她乱来。

    三人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腐败的味道。

    现在这样的天气,根本就保存不住尸身。

    那腐臭的味道让张全和差点退了出去。

    反倒是单黎和宋卿辞一脸的坦然,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这个味道的影响。

    张全和站在他俩身后,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别的不说,就是这一份忍功,他就自愧不如。

    张全和哪里知道,这点子尸臭味在单黎的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可是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战场上的残酷和味道,哪里是这么一具小小的尸体能比的。

    而宋卿辞也差不多。她是学医的,这些味道就是基操。而且,以前执行【灵霄】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比这更惨烈的现场。

    习惯成自然。

    这点子味道,她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张大人,您要不回避一下?’’宋卿辞看着张全和十分温和的说道。

    她这是善意的提醒。现在就受不了了,一会儿可怎么办啊?!

    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位京兆府尹张大人的感观还是不错的。万一给他吓出什么好歹来,到时候,也是她的损失啊。

    ‘‘这···’’

    说心里话,张全和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

    一具尸体,还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他是有什么大病才想留下来。

    可是,这具尸体关系到案情,他这要是走了······

    ‘‘张大人放心,我们只是查验一下尸首,其他的并不会做什么。’’单黎像是知道张全和心中所想,主动道,‘‘单某用将军府作保。’’

    ‘‘那好吧!’’张全和不再纠结,既然已经决定卖好,也犯不着在这些上纠结。

    ‘‘下官就先退下了,若是需要的话,可以到前边的院子传个话。’’张全和说完便行礼退下了。

    走的时候还十分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见张全和离开了,宋卿辞翻手拿出两个口罩,递了一个到单黎的手里。

    这不是普通的口罩,而是专用的防护口罩,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隔绝病毒和异味。这点子味道,都不需要额外的用什么喷剂了,口罩一戴,就基本上解决了。

    法医们都是成箱成箱的囤。她正好也有一箱。

    两人都带上口罩之后,宋卿辞又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递给了单黎,说道,‘‘麻烦你帮我记录一下。’’

    ‘‘好。’’单黎也不多问,直接接过东西准备起来。

    这东西他会用,他的箱子里也有类似的东西。还是阿辞之前给他的。

    那些东西,没有用完的全都被他给珍藏起来了。

    宋卿辞则是拿出了医用的塑胶手套戴了起来。

    做好了准备,宋卿辞对着单黎点了点头道,‘‘开始了。’’

    说完,她便不再看单黎,而是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入目的,是一具显得十分狰狞的女性尸体。

    宋卿辞弯腰对着王章氏的尸体鞠了躬,然后说道,‘‘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是为了找出真正害你的凶手。并无对你有半点不敬的心思。’’

    说完话的瞬间,她便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她飞快的把女尸从头到脚的先过了一遍,然后开口道,‘‘记。承天七年六月十二,验尸。女性。身高约四尺六寸左右。体重约八十斤左右。全身除脖颈之外,并无明显开放性伤口。’’

    ‘‘四肢,后腰,大腿外侧有新旧伤无数。疑为拳脚或其他钝物所致。’’

    ‘‘死者十指指甲缝中疑似有类似皮屑物质。’’

    说道此处,宋卿辞拿出了镊子,十分小心的从死者的指甲缝里把那些疑似皮屑的物质给剥离出来放入了培养皿中。

    做完这一切的宋卿辞又开始检查死者的致命伤。

    也不知道是凶手的刀太钝了,还是因为杀人害怕了。

    死者脖子上的刀痕乱七八糟的,初步看了一下,竟然多达六七刀。

    脖子这种致命处,想要一个人的命,一刀就足够了。

    要是担心一刀杀不死,就算是补刀也不会一下子补上个六七刀。

    脖子上的皮肉被割的乱七八糟的。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宋卿辞仔细的检查着每一道刀口,然后又伸手去摸死者的颈骨。

    好半晌,她才继续说道,‘‘记。死者死于颈骨折断。’’

    单黎听闻,愣了半天,手里的笔也没有落下。

    ‘‘阿辞,你是说,王章氏她不是被割喉而死的?’’

    ‘‘不是!’’宋卿辞回答的十分干脆。

    ‘‘她的死因是颈骨折断,而不是死于割喉。’’

    宋卿辞一边把她刚刚因为验尸而弄乱的衣服给死者重新整理好,,一边说道,‘‘通俗点说,她是被人用绳状物,从她的身后把她给勒死的。而她脖子上的割痕全都是死后才造成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她真正的死因。’’

    见单黎还是一副半懂不懂的表情,宋卿辞继续解释道,‘‘人活着的时候弄伤的伤口会有生活反应。也就是说,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用刀去割她的肉,这样的伤口是会肿胀卷曲的。而一个人死了之后弄伤的伤口则不会有生活反应。死了之后用刀去割她的肉,伤口是平整的,完全不会有一丁点的肿胀和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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