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张姨,你把我身上的仙家请走干什么?你自己不是有仙家么?你……你……”
向来伶牙俐齿的周一白估计也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人,一见面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把他的仙家全都抢走了。
“我是自己有仙家,但我的这些仙家,可能连你们家那些仙家的徒子徒孙都算不上,你姥姥不肯帮我找术法高一些仙家,却能给你找到五个术法高的仙家放在你身上,这不是暴殄天物么?”张冬梅在椅子上坐下来,“以现在这种情况看起来,正统仙家只有放在我身上,才能继续把你们周家这出马仙一脉传下去。”
“昨天周姥姥还说,要把她的香碗传给你,把她身上的仙家也传给你。”我拧眉看着她,“但是看你今天这行为,其实周姥姥住院的时候,你就尝试过把她的仙家请回来吧?只不过她的仙家没跟你走,所以今天我们一来,你就直接请周一白身上的仙家,你这是抢。”
“谁能请来就算谁的。”张冬梅继续道,“你们要是能请回去,那我也不拦着。如果你真能请回去,正好也能证明你们周家一脉不会断,正统仙家还能留在你们周家,那不是最好么?”
周一白气得脸都白了,转头看向我,“小天,阴气!”
张冬梅一听,笑得更加厉害,“你还是请不了仙,需要靠阴气压住阳气才能让仙家上身?”她说着摇了摇头,“小白,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体质。你这次背着你爸妈回来,不也是因为你爸妈根本就不想让你走这条路么?你就像你爸妈一样,当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的?”
“你要知道,你姥姥年纪大了,你请不了仙,出马仙一脉,在我这,才不算断。”
我们这会也不想理会她再说什么,我就直接往周一白身上灌阴气。
只是灌了阴气之后,他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情况下,他大概也不好意思当着张冬梅的面叫出他跟他的仙家之前定的那么中二的暗号。
“算了。”叉叔突然站起来,“走吧。”
“叉叔!”周一白转头看向叉叔,“那我的仙家……”
“被人请走了,就不是你的了。”叉叔说着往外走了一步,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张冬梅,“玄门的事,你是真不管么?”
张冬梅打量了会叉叔,才正色道,“回头我问问我师父,玄门的事我之前不了解,如果之前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也有需要出马仙一脉出手帮忙的,力所能及的事,我肯定不会推辞。”
叉叔微微点了下头,没再说话,就往外面走。
周一白站在那,显然还是不想走。
“走吧。”明尘上去拉了他一把。
周一白转过身往外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折回来把买的东西都拎了起来,才继续往外走。
我走在最后面,出门之前,又转头看了张冬梅一眼,只是这会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脸上反倒升起几丝疑惑。
我不想探究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明白周姥姥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我拧着眉收回目光,跟着叉叔他们一起上了车。
坐在车上,周一白气得直跺脚。
我感觉他眼眶都红了,下一秒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憋了半天,最后他就只是憋出来一句,“她怎么这样啊?”
叉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开口道,“她说的对,仙家如果是你的,她请不走,谁能请到就是谁的。你看,你姥姥的仙家她就请不走。这也不是坏事,起码她也不是神仙会的人,现在把你的仙家请走了,你还有个准备,将来要是紧要关头,神仙会那边的人把你的仙家请走了,你那时候才头秃。”
“叉叔,你这是在安慰我么?”周一白看着他开口问,“那我现在身上的仙家没有了,我以后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叉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我姥姥真是!我姥姥怎么收这么个徒弟?”周一白摸出手机,“我要跟我姥说一声。”他说着又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又停下来,“我姥会不会受刺激又晕过去?”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叉叔从后视镜看了周一白一眼,“如果你不会请仙,那你们周家这一脉就断了,仙家确实在她身上,出马仙这脉才不算断,只是这人有点着急了,不然过两天就能堂堂正正的得到你姥姥身上的仙家了。”
“那她幸好着急了。”我开口道,“这会知道她是什么人,总好过以后对抗神仙会的时候才知道她是什么人。”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周一白不停地念叨着,随后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叉叔,你停车,不行,我要再试一试。”
叉叔也没阻拦,靠着路边停了车,我把阴气灌给了周一白。
这会没了外人在,周一白就开始对着空气大喊——
“登龙剑,必胜!”
“代表月亮消灭你!”
“亚古兽超进化!”
“黑猫警长!”
“你看我像不像人!”
叉叔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我要是那些仙家,我早就跑了。”
周一白对着空气喊了好久,我感觉他嗓子都哑了,身上的阴气这会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他大概也是有点累了,于是变了口气,“你们这些说话不不算数的小东西,咱们明明说好了的,不是都拉过勾了么?你们怎么说翻脸不认人就翻脸不认人啊?你们赶紧给我回来,再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们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对付神仙会么?我都吭哧吭哧学那么多东西了,就是为了配合你们,现在我们被神仙会追着到处逃命,你们说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们是不是害怕神仙会了?你们就是害怕神仙会了!胆小如鼠!好,你们说话不算数,老子也不要你们了!”
他骂完这些,也还是对着空气又站了会,像是在等什么。
可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等到,于是才垂头丧气的往回走,也没跟我们说话,闷头上了车。
我正想要跟他上车,却被叉叔拉住。
叉叔也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慢悠悠地抽完一支烟,才打开车门上了车,“梁先生不是说了么?有忧无难,大白你冷静冷静,咱们再想办法,就算你没有保家仙,叉叔这不还有一身本事能教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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