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盘算着逃跑的概率有多大。
叉叔看出了我的意图,微微侧过身,挡住了唯一的出口,随后开口问,“阎山木说了我师父的事,是不是?”
我抬手捂住嘴,看着叉叔,不回答,不说是还是不是,也不点头,更不摇头。
叉叔看了我一会,继续问,“我师父是神仙会害死的,对不对?”
我依旧盯着他,没什么动作。
叉叔抽了口烟,“我师父的死,跟二十年前你们家的事有关系,神仙会不想让我师父插手你家的事,对不对?”
我咽了口口水,依旧没反应。
叉叔沉默了半晌,没再说话,转身要走。
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是问完了,我已经尽力了,希望唐大爷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叉叔自己聪明,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只是叉叔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突然开口问,“我师父是阎山木杀的?”
“啊?不是。”我本来以为叉叔没问题了,已经放松下来了,正在“劫后余生”呢,他突然又问了句,我下意识地就回了。
回完这句,我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又捂住嘴。
叉叔轻笑了一声,把烟扔在地上踩灭烟头,才开口道,“小天,你可千万别落在神仙会手里,不然你都活不到严刑逼供的那天。”
我真是斗不过叉叔的心眼子,“叉叔,唐大爷不想让你知道,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他肯定怕你冲动,去给你师父报仇,万一报仇没成功,再把自己搭上,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哦,你觉得我那么傻?”叉叔一边往前走一边问。
“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这是人之常情。”我跟上他的脚步,“叉叔,咱们跟神仙会的血海深仇已经这么多了,现在有梁先生的指引,咱们距离消灭神仙会的目标越来越近,对吧?你应该不会冲动吧?再说你看现在我、大白还有唐大哥,我们也越来越厉害,就算你要去报仇,我们肯定也跟你一起去的,你可别千万哪天偷偷摸摸跑了自己去报仇,别这么把我们当外人啊。”
叉叔没再说话,我俩也从药房门口走过去。
我抬手往后指了指,“叉叔,不是去买药么?药房在那呢。”
“阿隐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让他直接在医院买药了,你没听见么?”叉叔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我真是……想哭。
东西都备齐,叉叔说第二天早上出发,让我们晚上好好休息。
回了房间,我就把这事跟周一白说了,反正叉叔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没什么好隐瞒了。
周一白坐在床上,摸着下巴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怎么跟唐大爷交待,就希望叉叔别冲动,咱们俩之后得多盯着叉叔一点。”
“小天,你说唐大爷了不了解叉叔?”顿了会,周一白开口问。
“那肯定了解吧。”我点点头。
“那你说,唐大爷是不是也能看出来你是个不会撒谎、小秘密全写脸上的人?”周一白又问。
我又点了点头。
“那你说,唐大爷是个把秘密写脸上的人么?”周一白继续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看着他,白天应付叉叔,晚上还得跟周一白玩“谜语猜猜猜”么?
周一白琢磨了一会,“我觉得这样,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唐大爷晕之前,他交待咱们两个那些话不能跟叉叔说,但是他后来想了一下,发现咱俩在叉叔面前八成兜不住这事。你记不记得,叉叔说过,他师公还活着的时候,说过唐大爷是他们家最聪明的,那以唐大爷的聪明,不想让咱们跟叉叔说的事,最保险的方式,就是不要说出来啊。”
“可唐大爷醒了之后,你问他的时候,他都跟你说了,明显很反常。所以他肯定是知道,咱们玩心眼玩不过叉叔,再加上咱们和叉叔的关系,指不定哪天就抖给叉叔了,于是他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这样,你就可以盯着叉叔,叉叔就不能自己偷偷跑了去报仇。然后一旦叉叔有什么冲动的时候,我们就算拦不住,也能帮叉叔。”
“那天晚上,我们可没人能打得过阎山木啊,虽然你当时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唐大爷晕之前,就只见到了你一招破敌。”
“那也就是说,你真实的实力,其实早就在阎山木之上了,只是你没有传承,能力到了,可不知道怎么发挥。但紧要关头为了保命的时候,瞎猫碰上死耗子说不定就能像是冥门现世一样用出来。那到时候就算不能帮叉叔报仇,不能阻止叉叔去报仇,起码大概率能帮叉叔保命吧?”
“啊!”我诧异地看着周一白,听着他这头头是道的分析,“你心眼子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周一白尴尬地笑了笑,“我三哥怕你因为把事情漏给了叉叔,内疚得睡不着觉,提醒了我一句,我就给串起来了。”
我看了看趴在旁边睡觉的周三哥,“其实我倒是也不至于睡不着觉……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肯定不是阎山木对叉叔的师父动的手,他自己都说二十年前不是叉叔师父的对手,那其实很可能就是捡破烂老头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了。”
“但是二十年前,也不好说。”周一白摇了摇头,“你想,如果二十年前,捡破烂老头他们能解决掉叉叔师父,那也没必要在你们家那个事之前,提前下手啊。除非他们没把握,或者解决不了才会提前算计。你说,会不会是神仙会的会长啊?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么称呼他们老大,这个人可从来都没露过面呢。”
“那叉叔的师父这么厉害啊。”我眨了下眼睛。
周一白突然一拍手,把旁边睡觉的周三哥都吓了一跳,周三哥转头嫌弃地看了周一白一眼,随后挪远了一点。
周一白歉意地看了看他周三哥,才对着我道,“那你说叉叔是不是一直跟咱们藏拙呢?”
“应该不至于,这么多次危急关头了,叉叔能用的肯定都用了。”我摇了摇头。
“那叉叔师父怎么回事?”周一白躺在床上,伸腿搭在周三哥的尾巴上,周三哥生气地把尾巴拽出来,又往床角挪了挪,“叉叔师父怎么就没有把一身本事好好传下来呢?我觉得这是唐家的问题,他们家跟死人打交道多了,都不太会教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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