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在某鱼上捡了个便宜。
只花1000块钱就买到了在专柜要卖五六万的大衣。
卖家标了九成新,专柜购入,有小票,原价五万八,便宜出,只要两万七。
他点开卖家的对话框,“我是学生,没什么钱,能便宜点么?”
这是如今某鱼的通用话术,刀之前表明自己的“学生”身份,之后跟卖家狠狠的讲价。
卖家很快回了信息,“出多少?”
张发想了想,刀了一把,“1000。”
“……”卖家沉默了会,说,“行,你拍吧。”
张发可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的答应,他的心理价位其实是3000,本来想几个回合之后,再敲定下来,他一时间都拿不准了,给卖家发了句,“你确定?”
卖家发过来一个嘲讽的表情,“老子不差这点钱,但老子想看看你这个穷逼住在哪。”
收到衣服后,张发仔细地跟卖家的图对比过,确定是同一件衣服,而且甚至是九成九的新,他当下觉得捡了天大的便宜。
对方能在专柜买五六万的衣服,当然不差这点钱。
这衣服是当季新款,新到还没有高仿问世,大大的品牌logo,招摇得很。
张发穿上这件衣服之后,以前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女同事主动在聊天软件上问他下午要不要一起喝奶茶。
就连平时对他吆五喝六的经理说话都变得亲切了许多,让他做事之后又加上了“辛苦”两个字。
他穿着衣服,回家都不舍得脱下来。
但又怕弄皱弄脏,也还是找了衣架挂好。
在他穿这件衣服的第三天,刚好去郊区办事。
郊区的路况一般,尘土飞扬的,他有点后悔穿了这件衣服,听说这种奢侈品的护理也很贵。
他小心翼翼地躲着车,寻找目的地。
走了几百米,就被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拦住。
“起开起开。”张发像是赶苍蝇一样,生怕这老头的脏手碰到他的衣服。
老头也没有因为他恶劣的态度生气,反倒笑呵呵地看着他,“小伙子,你这衣服不错啊。”
张发倒是没想到,这老头倒是眼睛毒,还能认出他这衣服的好坏,顿时内心里便生出想要装b的感觉,从兜里摸出20块钱甩过去,“去吃顿好的。”
老头没有接钱,“死人的钱,我不要。”
张发脸一黑,“好心给你钱,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是晦气,滚滚滚!”
老头依旧没有生气,“小伙子,遇到了也就是个缘分,你这衣服上怨气丛生,怕是横死的人穿过,赶紧脱掉扔了吧。”
张发懒得理他,正要走,却隐隐地想起,昨天晚上他把衣服板板正正的挂在衣架上,半夜他睡得迷迷糊糊往衣架那边看了一眼,好像真的看到有个人站在那。
但是他那会也没多想,就翻身睡了。
现在想想,那衣架上只挂了这一件衣服,哪来的腿呢?
他瞬间脊背发凉,想要迈出去的腿都僵硬了,“老家……老人家,你是什么意思?”
老头叹了口气,“你把这衣服铺在马路上,赶紧走。要是有车从衣服上压过去,你这命就算是捡回来了,要是没车压过去,那就是你的命了。”
说完,老头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张发捏着手里的20块钱,明明是中午的大太阳晒着,可还是浑身发冷。
他想要再问点什么,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那老头的身影了。
他赶紧摸出手机,想要找卖家问问,怪不得那卖家1000块钱就卖,原来是这衣服有问题!
可是他这会才发现,卖家已经注销账号了!
他妈的!
张发骂了句,转头看着一旁的马路,狠了狠心,脱下衣服,铺在了马路中间,然后按照老头的话,赶紧走开。
走了不过十几米,就听到后面有车开过来的声音,一辆大货车急速驶来,直接从衣服上压了过去。
开货车的司机一个激灵,急刹车停在了原地,从后视镜往后看。
刚才他感觉好像从什么东西上面压过去了,还以为是撞了人,停了车才看见地上只是一件衣服,“靠,真他妈没点公德心,什么东西都乱扔!差点吓尿了。”货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又发动车子走了。
张发转头看着被货车压过的衣服,衣服上的轮胎印都很清晰。
他忍不住笑了笑,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衣服刚放上去,就被压了。
按照那老头说的,这应该是没事了吧?
他本要离开,可想了想又折回去把衣服捡了起来,既然没事了,这衣服扔了也太可惜了。
他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虽然还有点印迹,不过应该也能处理掉。
张发专心地整理着衣服,又重新穿在身上,继续往目的地走。
刚走到一个岔路口,又一辆货车横向出来,直直地把张发撞飞了出去。
五脏六腑疼得移位的那一瞬间,张发看到有个满脸血的年轻人,穿着跟他这件一模一样的衣服,站在路口中间盯着他看。
他的嘴一开一合,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张发还是看清了他的口型——
“找到了替身,我终于可以走了。”
“他妈的他妈的。”周一白双手抱肩,手在身上不知道在划拉着什么,“让你讲点故事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你他妈讲这么邪性的故事。”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不讲,你非让我讲,讲了你又说邪性。你刚才讲的什么黄鼠狼的故事就不邪性了?”
“主要我这不是也刚从某鱼上买了个二手包么?”周一白说着把自己的包拿起来左右看了看,“你说我这包应该没啥事吧?”
“你还真信?”我笑道。
“你别说,有那么一秒,我真就信了。”周一白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包,“不过我想我要是信了,我以后得膈应我这包,所以我不能信。
我懒得理他,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
刚刚睡着,就见到故事中的主人公张发跪坐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求你了,求你了,别带我走,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装b了,我再也不贪小便宜了,我爸的病还等我赚钱治,我妹妹还在上学……”
我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机械的重复,“生人走活路,死人走黄泉路,横死之人走冥路。三路不相通,各走各路,各有归途。冥路开,速速通行,不得停留。”
“求你了,求你了……”
张发却依旧不停地磕头求饶。
不多时,更多的人走过来,裹挟着张发,涌进了不远处的黑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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