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见玉兔这么说,想起了什么,他没有再说话,跟着玉兔,很快就敲响了伊耆的房门。
伊耆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见到他们,转身拿起一个包裹,就说道:“走吧。”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玉兔有些奇怪,问道。
“我爷爷早已算清楚了,我有什么好惊讶的。”伊耆笑了笑,“走吧,不惊动其他人,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问题。”
“你爷爷?算清楚了?”玉兔愣了,“那你倒说说,你的新娘子在哪?”
“我的新娘子在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准备带我们……”伊耆顿了顿,指了指他自己和玄武,“飞往凤麟洲。”
“啊?你爷爷这么厉害啊?”玉兔愣了愣神。
“别磨蹭了,我们快点走吧。”伊耆催促道。
玉兔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多问几句。但是,她又不知道问那些有什么用处。她看了看玄武,玄武耸耸肩:“那就先走吧,去了凤麟洲,大约能知道一些什么。”
见到玄武这么说,玉兔也不再犹豫,一只手抓起一个,带着他们迅速飞升,向着月亮奔去。不,他们并不是奔向月亮,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正是凤麟洲。
凤麟洲位于海外,再加上岛上奇花异草较多,朱雀他们抵达凤麟洲之后,认为有洲主的庇护,比较放心大胆。殊不知危险骤然降临,降临得猝不及防。
是的,朱雀他们被包围了。很快,随着围剿他们的人一声令下,朱雀身边,与她一同来到凤麟洲的男子都被杀戮殆尽。不,不是所有的,只剩下金蟾还活着,大约他是小孩的关系,又或者看他连四肢都不健全。
“你……你们!”朱雀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事情,在她以前生活的地方不可能发生。
“哟,还这么纯,不错啊。”一个油头滑面的男子带着猥亵的笑容走了出来,“有些日子没有遇到这么纯的小娘们了。”
“确实不错。”另一个声音响起,也带着阴邪的笑声,“你说,这凤麟洲里,到底有几个还能入得了眼的姑娘?我看,绝大多数,都已经被这片土地熏染得太过势力了吧?”
“嗯,和这个姑娘比起来,简直就是俗不可耐啊。”之前那个油头滑面的男子色迷迷地盯着朱雀,仿佛已经吃定了朱雀一般。
金蟾刚想上前,却被朱雀生生拉了回来。朱雀已经明白了,他们杀害自己的同胞,是想轻薄她。金蟾如果上前,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他。她可不想再失去金蟾。
“哟,这姑娘水灵,还能比我水灵?”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围着朱雀的那些人愣了,他们显然连声音从哪里响起都没有分辨出来。他们慌里慌张地四处打量着,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一个女子轻巧地出现在朱雀的身边,她果然长得国色天香,远非朱雀所能比拟。
明明秀色可餐,但这些人现在仿佛已经吓破了胆:“这位大侠,请手下留情。我们不敢了,我们马上走。”
“走?上次让你们走了,你们听劝了吗?你们改正错误了吗?”冷厉的声音,如果不是在这么大的太阳晒着的时候说出来,朱雀都怀疑周围的一切都会因此冻住。
“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眼前一大堆男人瑟瑟发抖。
“以后?没有以后了。”那声音更加让人觉得恐怖。只是,在恐怖的声音之后,一大堆求饶声戛然而止。是的,朱雀看到,她身边又一群人倒下。
以前是她的伙伴们倒在血泊中,现在则是那些杀害她的同伴的人,一个个倒下,死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让朱雀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样的存在,在杀害了那些试图伤害她的人之后,声音恢复得特别快,很快便像从冬天变成了初夏时节,微风不燥,一切刚刚好。
“以后你们小心点,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有人出手救你们。”那个声音说着,“我也该离开凤麟洲了,咱们有缘再见。”
朱雀愣在原地,“有缘再见”?她能到凤麟洲已经非常难得了,困在这个小海岛上,能去哪里?还能有缘?
对方并没有特别理会她,只是说道:“我是听訞,你们以后如果到赤水来,记得找我。”
“听妖?”朱雀吓了一大跳,没有想到,她今天遇到的竟然是妖精!来自赤水的妖精!
对方没有留意到朱雀的表情变化,只是挥挥手:“有缘再见了,如果到赤水,记得向别人打听我听訞!”
“记得向别人打听我听訞!”“记得向别人打听我听訞!”
朱雀的耳膜震动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金蟾:“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和妖怪有这么深的缘分?!”这时候的她可不知道,赤水听訞是人族,并非她所认为的赤水听妖。
金蟾却看着满地尸体,震惊地问朱雀:“你有没有良心,这么多尸体在身边,你却关心的只是你和妖精的缘分?!”
“那我该关心什么?”朱雀问道。
“他们死了!他们的死,在一定程度上与你有关,你意识不到吗?”金蟾感觉自己有些歇斯底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歇斯底里。
“少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与我有关怎样,与我无关又怎样?!”朱雀冷冷地看着金蟾,“在五树山,很多人都说我爸妈不要我,与我有关。我也想了很多,谁说一定是我爸妈不要我,五树山的人谁见过我的父母?谁见过?!连我父母都没有见过,凭什么认为我和我父母分开是因为他们不要我?更凭什么认为他们不要我是我的问题?”
“我跟你说我们同来的这些人,你跟我说你父母干嘛?”金蟾有些不高兴地说。
“他们同样。”朱雀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不和他们在一起,你以为他们就能逃过被杀的厄运?他们该死的时候,只是恰巧我在场,成为了另一个可能的被害者而已。为什么要说他们的被杀是因为我?!”
金蟾愣了,确实,谁也不知道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们。只是在杀了他们中的那些人之后,才有了对朱雀轻薄的话语。如果仅仅以他们后来想要欺负朱雀,就断定他们杀害五树山其他人,是为了欺负朱雀,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对不起,朱雀,我错了。”金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错了就好好道歉。”朱雀有些气还没有撒出来,于是,她向金蟾伸出了手。
金蟾乐了,笑嘻嘻地将他的小手伸进了裤子里,没有一会工夫,就从裤子兜里拿出了一大把丹药来。
“这些都给你,这些都给你。”金蟾讨好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朱雀笑着,美艳无比。她虽然不如刚才的那个什么赤水听訞漂亮,但也绝对是非常漂亮的存在。
金蟾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他那么愿意给这个小娃娃这么多资源,但他必须承认,这个叫朱雀的小娃娃来到五树山之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清晰的变化莫过于,他以前的很多想法,竟然会被这个小娃娃轻轻巧巧地调整,让他认识到他以前从来没有悟到的内容,让他竟然一点一点在向着修行大道的方向前进。
金蟾也算是很有良心的妖精,自从他发现朱雀的话对他修行的帮助特别大之后,他就开始慢慢教朱雀一些练功心法,并给朱雀提供一些丹药。金蟾很得意,在他还是小蟾蜍的时候,曾经蹲在一个炼丹师的洞穴里,目不转睛地学炼丹师的动作要领。哪些药材先放,哪些药材后放,哪些药材取其枝叶,哪些药材烧成粉末,哪些药材碾碎成泥……久而久之,金蟾竟然开始悟得炼丹的一些窍门。
那个炼丹师也有趣,当他发现了金蟾在偷偷学习炼丹之术后,一声不响地悄悄给金蟾投喂少量丹药。金蟾一开始不敢吃,久而久之,他也渐渐感受到了炼丹师的善意,于是,吃了一些。渐渐的,金蟾发现自己在变化,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也越来越强壮。
又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炼丹师不再隐瞒它金蟾的存在,四处游走之际,都带着金蟾,并美其名曰“灵兽”。
一开始,金蟾对这种称呼有些排斥,毕竟,它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蟾蜍罢了,怎么可能当得起“灵兽”这种称呼。但是,后来,他释然了。因为他发现,除了他之外,蚂蚁也可以成为灵兽,还被一些修行人趋之若鹜,甚至很多人宁愿要一只蚂蚁当灵兽,也不要那些什么豹子、兔子之类的存在。
炼丹师对他金蟾着实不薄,在他有生之年一直带着他,而他也在炼丹师的鼓励下不负所望,突破到了金丹境。可惜,在他金蟾突破金丹境之后的一天,炼丹师终于将所有的一切交给了他,任由他处置,溘然而逝。
金蟾至今不明白,炼丹师带着他游走各地的时候,可是非常风光的。就连他这只长相丑陋的蟾蜍,明明身上有毒,还有很多人愿意伸手摸摸,乐呵呵地跟炼丹师说:“真是一只好灵兽啊。”可是,炼丹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捧,宁愿老死在玄胎平育天基本上不被人关注的小角落,宁愿将他那么多的资源交给他这个灵兽,也不愿意交给其他人呢?
金蟾想不明白。
金蟾同样想不明白,在朱雀被送到五树山来的时候,他听到天空中有东西掉落,随着东西落在它的眼前,天空中也有一个声音传来:“既然让我随便找有缘人,那就谁捡到是谁的了。”
“还有这等好事?”金蟾死死盯着他眼前的戒指,很久很久,发现那个戒指当真没有人来找。于是,他学着以前炼丹师教过他的方式,逐一试验,终于发现,这个戒指是滴血认主的。在他金蟾将戒指认主之后,他发现那个戒指很了不得,竟然像一个独立的空间。
因为五树山上很多人平时根本就不在乎金蟾的存在,因此,金蟾的活动很自由。自从得到那个戒指之后,金蟾开始不断在戒指里畅快地炼制丹药。丹炉是炼丹师的,药材也是炼丹师给他留下的,兽火也是炼丹师当时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地展开。
金蟾唯一觉得有些不那么顺畅的事情,就是他需要到外面去,才能满足口腹之欲,尽管他早已不需要,但他很喜欢五树山的那些果子。
金蟾突发奇想,觉得可以考虑带一点土和一点种子、树苗进去。这种想法虽然大胆,但金蟾还是这么做了。很快,金蟾发现,那个戒指的空间因为他种树变得更加大了。金蟾又大胆地继续着……
如果不是有一天,他外出走在路上遇到朱雀,金蟾有可能从此不再出那个戒指。但朱雀着实太吸引他金蟾的注意力了,金蟾在朱雀的身上,明显看到了以前待他极好的那个炼丹师的影子。金蟾太想念炼丹师了,渐渐开始用心聆听朱雀的声音。每次在朱雀靠近他的时候,他就会想方设法离开那个戒指,和朱雀见面聊天。
现在,为了让他能够和朱雀一起到太皇黄曾天,弓皇将金蟾幻化为小男孩的形象。唯一可惜的是,金蟾在守护他的前任主人、那个炼丹师留下的资源时,受伤严重,以至于现在的金蟾仍旧是缺了一只胳膊的小男孩。
金蟾对此不以为意,反倒很开心,他从此能够更加自由地和朱雀在一起了。
现在的他们,终于在凤麟洲洲主凤金隅的帮助下,飞入了凤麟洲。他们的动静也被伏羲侦知,并派伊耆过来查探情况。当然,这些,现在的他们并不清楚。毕竟,伊耆入凤麟洲,理由是来找他的新娘子。
“咱们快到了吗?”在空中望着底下的一片海岛,伊耆大声问玉兔道。
“对,我们很快就要到了。”玉兔欢快地说着,她感觉到了吃力。如果她一个人行走,很轻松,但现在带的两个基本上来说,嗯,从玉兔的角度来看,都是修仙界的白痴,还没有入门。当然,这只是玉兔的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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