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究竟是何缘由?\"

    苏锦萱目光定在薛不召身上,直接发问。

    \"难道苏女侠未曾耳闻,武侯府势力日盛,早有鲸吞你们几位盟友之心?不仅如此,他们已悄然行动,崆峒派所遭遇的挑战,想必不在少数吧?\"

    姚远语带深意,缓缓道出。

    \"有时候,真正的威胁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潜藏在我们身边。当你潦倒时,朋友或许会为你忧心;而当你飞黄腾达,那份忧心或许会转为嫉妒乃至怨恨!更何况,那些所谓的‘朋友’,说不定正是暗中与你角力的对手!\"

    聂青闻言,不悦地斥道:\"一派胡言!\"

    薛不召即刻喝止:\"你且住口!\"

    转向聂青吩咐道:\"你先去准备便是。\"

    随后,他再次将视线投向姚远,问道:\"不知东华帮主心中,有何合作之策?\"

    姚远淡然回应:\"无非是互为倚靠,共度时艰!\"

    \"互为倚靠?\"薛不召疑惑重复。

    \"没错,正是此意。无论何时,任何一方遭遇危难,另一方必当伸出援手,共同抵御外敌。而眼下的威胁,恐怕唯有武侯府一家了。\"

    姚远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这……”面对姚远的话语,薛不召心中泛起了涟漪,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眼下的局面,确实令他颇感棘手,无从下手。

    坦白而言,若能寻得一势力结盟,共同抵御武侯府的威胁,他自是求之不得。

    为此,薛掌门已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脑中思虑万千,只为觅得一良策。

    此刻,姚远的提议仿佛一道曙光,照亮了他的心房,他几乎全然赞同——寻找一位盟友,共渡难关!

    然而,盟友岂是随意可寻?至少,需是一位值得信赖之人。

    否则,与武侯府的紧张关系尚未缓解,盟友又不可靠,岂非将崆峒派推向更深的泥潭?

    猪队友之害,虽不明其意,但他们深知不良盟友带来的灾祸。

    薛不召神色变幻莫测,心中的天平正衡量着利弊。

    一旁,苏锦萱洞察了薛不召的困境,向姚远轻声言道:

    “东华大侠,此事非同小可,是否能让家夫稍作深思?

    毕竟,如此重大的决策,即便是东华大侠,也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

    “哈哈,言之有理,我并不急于一时。”姚远闻之,爽朗一笑。

    薛不召神色稍缓,提议道:

    “东华大侠未曾踏足崆峒,不如由我引路,一览崆峒风光如何?

    夫人,您可先去筹备宴席。”

    “好!一切听凭苏女侠安排。”姚远拱手应道。

    “不敢当!”苏锦萱洒脱回礼,随即转身离去,着手准备。

    “东华大侠,请随我来!”

    “请!”姚远亦抱拳相随,二人并肩步出,沿途交谈甚欢,从武学精髓谈到各地风土人情。

    薛掌门原以为,自己数十年的阅历,足以胜过姚远,未料无论何题,姚远皆能应对自如,言之有物。

    尤其在武学探讨上,姚远的见识竟不逊于身为掌门的薛不召,诸多见解更让薛掌门获益匪浅,证实了自己多年探索的正确性。

    薛不召惊叹之余,不禁感慨,今日,一个年纪尚不及自己弟子的青年,竟给了他一堂深刻之课。

    姚远的手段、气魄以及传闻中的强大实力,再次赢得了薛不召的敬佩。

    与姚远合作的念头,在他心中愈发坚定,只差最后一步……

    “哈哈,与薛掌门交流,实乃受益匪浅!”姚远同样收获满满。

    先前的个人见解,在这次交流中得到了丰富与验证,使他的武学根基更为坚实。

    “薛某亦有同感!”薛不召抱拳回应。

    “既如此,薛掌门,我有一消息相赠,只是不知此消息于你而言,是福是祸。”

    姚远话锋一转,神秘道。

    “哦?东华大侠请直言!”

    薛掌门顿时凝重,追问起来。

    “呵呵,薛掌门,贵派的白玉京前辈,其实一直隐居于崆峒之中。”

    姚远凑近耳语。

    “什么?”薛不召闻言,如遭雷击,震惊不已。

    白师叔尚在人间?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惊喜交加。

    “敢问师叔隐居于崆峒何地?”

    薛不召神色复杂,急切询问。

    “据闻是在贵派的不悔洞。”姚远答道,

    “详情我也不甚清楚,此消息乃是从一些老前辈口中偶然得知。

    丐帮昔日消息灵通,你那白师叔即便隐居,也难免外出被人窥见一二。”

    姚远一番解释,消除了薛不召对其如何得知此事的疑惑。

    “嗯。”薛不召闻言,缓缓点头,心中波澜起伏。

    谈及薛不召对白玉京的情感,实则错综复杂,交织着年少时的初识记忆。

    那时的白玉京,一派洒脱不羁,对温文尔雅、蕴含儒家气质的薛不召颇不以为然。

    加之二人分属崆峒剑气二宗,门户之见令他们的关系更添几分疏离。

    后因剑气二宗争斗激烈,正值白玉京江南成婚之际,闻讯急返崆峒,却发现剑宗高手已近乎折损殆尽,一败涂地。若非他未能及时参与,以白玉京剑术之精湛,气宗断难占据上风。

    白玉京旋即惊觉,江南婚事原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骗局,其岳丈受气宗所托,以青楼女子冒充千金,将他牢牢栓于江南。

    当他重返江南,欲寻岳家问个明白,却发现假岳丈一家早已遁形无踪。

    江湖传言,白玉京因此恼恨羞愤,自绝于世。

    薛不召曾以为白玉京已逝,未料他竟隐居于不悔洞,此事令薛不召颇为棘手。

    眼下,剑宗余脉尚存,薛不召深恐白玉京一旦插手,将动摇好不容易重建的崆峒和平,使之再次陷入内乱的深渊。

    “况且,据我所知,这些年意图染指崆峒的宵小不在少数,其中不乏高手。但他们,我想,应该未曾现身于薛掌门面前吧?”

    姚远言辞犀利,直指要害。

    薛不召苦笑:“确实,他们未曾露面,崆峒虽步履维艰,却也勉力至今。”

    “如此看来,白玉京便是崆峒的最后一道防线。而他目前的状态,助你重振崆峒希望渺茫,最乐观的估计,也只是确保崆峒免遭灭门之灾。”

    姚远直言不讳,一语点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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