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夏雨荷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心如死灰。

    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的,武学光的一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与其让家里人为自己蒙羞,与其让孩子出生之后,就被人骂作野种,与其今后的日子里,要蒙着脸出门,不如一死了之。

    我如果真的选择死掉,难道还换不回你内心的一点点愧疚吗?

    “我死。”夏雨荷撇了撇嘴,北风打在她的脸上,宛如刀割一般的疼。

    随后,她决然地转过身,翻越了低矮的桥栏杆,甚至,头都没有回一下,便纵身跳下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雨荷……。”武学光跑到桥栏边,他刚喊了两个字,随后又看看左右无人,随即撒腿逃掉了。

    这个情景,夏老板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妹妹临出门之前,却跟他偷偷说过,要去见武学光的。

    夏老板也找武学光要过人,结果却遭到了陈家人的一顿毒打。

    半个月以后,一个放羊的老头,终于看到了,已经被河水浸泡成了面包的夏雨荷。

    夏老板也曾多次闹事儿,后来被打断了一条腿,也就认清了现实。

    没钱没势,只能任人宰割,心灰意冷的他,再也不敢提妹妹的事情了。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武学光结婚,当上局书记,生子,又带了两年调任到了外县当副县长,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说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了。

    夏老板抹了一把眼泪,“我以为这辈子,我妹妹的冤情再也得不到伸了,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您二位。”

    夏老板说着,双膝一弯,噗通一下再次跪倒在地,“如果能帮我妹妹沉冤昭雪,我天天去寺庙里为您二位祈福,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说着,他抽噎了起来,鼻涕眼泪俱下。

    乔红波看了一眼樊华,樊华没有动,只是说了一句,“老夏,你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等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儿,向领导汇报的,你先站起来吧。”

    老夏站起身来,他呆滞的目光晃了晃,最后落在了墙壁上,“都这个点了,您二位还没吃饭,我去给你们做饭。”

    说着,他转身进了厨房。

    乔红波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你是怎么知道,武学光和夏雨荷的事情呀?”

    这件事儿按道理来说,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樊华并不认识武学光,对他的过去更不可能了解,来到罗海县之后,她竟然带着自己,一头扎进了夏家面馆……。

    嘶……!

    这事儿,细思极恐啊。

    “想要知道这个,那还不容易的很吗?”樊华微微一笑,“你以为在来的路上,我让你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位上玩手机,真就是看看新闻,看看骚娘们跳舞吗?”

    乔红波闻听此言,顿时心头一震。

    我靠!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竟然又给自己上了一课!

    所谓有的放矢,正是如此吧。

    “我想知道,你在手机上查的什么,竟然能查出夏雨荷和武学光的恩恩怨怨。”乔红波一针见血地问道,如果能知道她是怎么查的,以后在遇到这种事儿,那自己以后运用起来,岂不容易的很了?

    “我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樊华说这话的时候,那张国泰民安的脸笑成了牡丹花一般。

    “小弟弟,你跟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樊华说这话的时候,挑了挑眉毛,“如果你能正确认识咱们的关系,或许,我还真就教给你了。”说着,她抱起了肩膀,满脸得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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