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江窈挑眉。
大河道:“是,奴才听周围的人都喊他尹大人,奴才就使了十几个钱,打听到他是户部左侍郎。”
江窈思忖,裴沐争在内阁,也只有六品,平日里不用上朝,但偶尔也有机会见到圣颜,因着是内阁,平日里跟其他衙门的官员不算热络。
现在却突然宴请别的官员喝酒,还是户部侍郎。
户部掌所有的赋税,也包括商户做生意的各种税。
江家做的茶叶生意算是比较大,在京都有零售的铺子,平日里还会跑各地送不少茶叶,茶叶生意算是做的比较大。
至于税收,偶尔也会有漏掉。
账务都是一笔笔做的。
基本上差的数额不大,发现漏账后都会补上。
一般户部也不会说什么。
江家的还算好了,江父从来都不会做假账,有多少税交多少,偶尔发现遗漏,都会补上。
但要真是细查起来,可能会有少许对不上的。
主要是因为商户的税收政策不算完整。
有些甚至还专门做假账偷税漏税。
这种情况被查到,都会被抓,不仅要把税补上,还会挨板子或者坐牢,数额再巨大一些的,甚至有可能流放。
自古以来商怕官。
若有官故意为难,怎么都能找到商户的一些错。
江窈显然已经明白,裴沐争现在请户部左侍郎喝酒,便是想要跟户部左侍郎混熟,央求户部帮他找江家的麻烦。
为了拿捏住她。
江窈皱眉,眼中冷意难藏,心中恶心至极。
裴沐争不会以为请尹大人喝几次,就能使唤户部的人帮他办事吧?
想要求人办事,银钱才是最靠谱的。
裴沐争跟尹大人熟悉后,若想央求尹大人,肯定也要送礼。
送的礼还不能太轻。
但裴沐争没有银子,他请尹大人喝酒,想要送礼,必定是从裴老夫人那里来银钱。
因为全家只有裴老夫人那里有银子。
还都是从她这里抠走的。
甚至买了个小商铺。
所以裴老夫人也是知晓这事儿,甚至说不定是二人商量后,决定让江家出事来拿捏住她。
“大河。”江窈看向大河,“接下来你帮我查一下尹大人家里的情况,有几口人,都是什么性子,尹家都有些什么事儿,越仔细越好。”
大河应声好。
江窈又给大河拿了二十两银子。
在外帮她办事儿,肯定都需要银子。
至于为何让大河查尹家人。
肯定是知己知彼对自己有利。
她已经不是上辈子哪个任由裴家人拿捏的江窈。
裴沐争既然想户部查江家的账,想让江家出事拿捏她。
就要做好银钱打水漂的准备。
正好裴家也就剩裴老夫人那里有个大几千两银子,还有个小铺子。
铺子还是从她这里抠去的银钱买的。
她要让裴家回到以前身无半分银钱,一家子挤在一间破屋子的时候。
大河拿了银子,突然跟江窈说。
“主子,奴才刚才进来的时候,瞧见院子外头的枣树后,有个丫鬟探头探脑的。”
江窈道:“我知晓了。”
她知道,是又琴。
好几次寒梅苑的丫鬟们就见到她在院子门口往里头探。
江窈甚至还知道她会把寒梅苑的一些事情跑去告诉裴老夫人。
不过寒梅苑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们都还是忠心,又琴能从寒梅苑得到的消息也都是芝麻绿豆大的事情。
江窈却已经不打算继续让又琴留在外院。
等到大河离开,江窈过去书房继续画图纸。
继续要开养生堂,里面的布置她都要精巧别致些。
次日一早,江窈打算出门过去宅子那边一趟。
刚到院外,就见又琴站在那棵枣树下。
又琴见到江窈,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急匆匆来到江窈面前跪下下来。
“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都过去这么久,少夫人您就原谅奴婢吧,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私自做少夫人的主。”
江窈淡声道:“又琴,你是不是把寒梅苑的事情同正院那边说了。”
又琴支支吾吾,最后低着头说,“没,没有,奴婢从来没把寒梅苑的事情同正院那边说过。”
“那正院那边如何知晓我们院子日日有人送冰过来。”江窈问。
又琴还是支支吾吾的,“每次谭家送冰过来的时候,外院其他丫鬟跟婆子也都瞧见了,又不是只有奴婢一人瞧见……”
不远处一个洒扫婆子立刻停下手中的洒扫,指着又琴骂了起来。
“你这小丫鬟,你在放什么屁,我们才不会把寒梅苑的事情到处嚷嚷,我们都瞅着你往正院那边跑好几次了!就是你把寒梅苑的事情到处嚷嚷的。”
甚至外院的丫鬟跟婆子们,都知晓少夫人如今不掌家了。
似乎还跟姑爷闹翻了。
而且她们也不傻。
少夫人跟姑爷成亲一年,姑爷都没来过寒梅苑几回。
她们早看姑爷不顺眼。
又琴立刻回头骂道:“我可没有往正院里头跑,你这老虔婆别冤枉我。”
粗使婆子气得不成,当着江窈的面,也不敢骂的太难听。
江窈喝斥道:“又琴,闭嘴!”
又琴委屈道:“少夫人,她骂我。”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身为江窈大丫鬟,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家的姑娘都不差,粗使的丫鬟婆子们,哪个瞧见她不是巴结她。
可如今,连一个粗使婆子都敢骂她。
江窈道:“又琴,你既不想待在寒梅苑的外院,我便给你两条路,还了你的卖身契,你就是自由之身,出去作甚都成,往后再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周围丫鬟婆子们一听,都觉得少夫人还是心善了。
一般的丫鬟想赎身可不容易。
少夫人这都直接放人。
又琴这些年在少夫人身边肯定也得了不少赏,拿着银钱出去后嫁个人,日子也能过的不错。
夫妻二人若努力些,往后指不定还有大造化。
少夫人可真真是心善呐。
可又琴一听,脸都白了。
“少夫人,奴婢真的知错了,您别不要奴婢,奴婢往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想离开您,奴婢自幼就在江家,就在您身边伺候着,奴婢只想跟着您一辈子啊。”
她才不要离开状元府。
出去外头,只能嫁个普普通通的男子。
但是待在这里,她就有可能给状元郎做妾,若能在生下个一儿半女,母凭子女,儿女将来有功劳,她说不定还能得个诰命。
何况她是自内心爱慕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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