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见芦氏听了进去,也不多言,同二人说了声,提着坛子离开。

    等到珍珠离开,芦氏才看向女儿,眼眶微红。

    裴星苓小声问,“娘,这个银钱,我们要藏起来吗?”

    芦氏点点头,“是,你嫂嫂以后给的银钱,全都藏起来,娘卖小菜赚的银钱,也藏起来一半。”

    她该为女儿做打算了。

    裴星苓四下打量一圈,有些犹豫的说。

    “娘,藏在什么地方?”

    北偏院就这么大,屋子倒也有几间,她也单独有一间厢房。

    只是有些事情,她也难以启齿,不知该怎么跟娘说。

    芦氏把十两的银锭塞在女儿手中。

    “星苓,这些银子你来收着,藏在你屋中就好,往后娘赚的银钱,其中一半都给你收着。”

    银子若是她收着,怕是守不住。

    裴星苓握着银子,没有动。

    芦氏看出女儿的欲言又止,她心中一颤,问道:“是,是不是你爹也进你屋子翻东西了?”

    眼看瞒不下去,裴星苓才红着眼睛说出实情。

    “之前存的一些零花钱不见了,还有以前嫂嫂给我的两样首饰,也不见了,我也不知是不是爹爹进屋翻找的。”

    她没亲眼瞧见过,但二房只有他们三人,连个奴仆都没有。

    也不和正院跟嫂嫂那边一起用饭食。

    每日都是她跟母亲做的饭菜。

    因为太偏了,奴仆还有裴家其他人都不会过来。

    但她屋子里也没有外人翻找的痕迹。

    只有放银钱的匣子跟放首饰的匣子空着了。

    没有亲眼所见,她不能说是爹拿的。

    但她知道爹经常找娘要银子出去喝酒。

    后面娘不愿意给了,他会自己去翻找娘的匣子。

    娘跟爹因为这个争吵过很多次,她也听见过几次。

    芦氏一把抱住女儿哭了出来。

    “他,他怎么好意思连你的屋子都翻。”

    裴星苓有些无措,轻轻拍了拍芦氏的背。

    “娘,您别伤心,没有多少银钱,只是嫂嫂给的那两样首饰有些可惜……”

    毕竟是嫂嫂给的,若是她自己的也无妨。

    “娘,这银子我会好好收着,寻个秘密些的地方藏起来,也不同爹爹说,爹爹不清楚有这个银钱,自然不会翻找。”

    也不是她和娘防着爹爹。

    实在是,这些年,她和娘也过的很艰辛。

    之前都是跟着爹一起住北街那边一间小小的屋子中。

    娘要照顾裴家一家子老小,等她大一些,她也跟着娘一起做所有活计。

    爹虽然向着娘,可在祖母面前也是唯唯诺诺。

    后来祖母逼着爹贬妻为妾,娶了柳氏。

    没娶柳氏之前,爹是读书人,还能靠着给人抄写文章赚些嚼用。

    后来娶了柳氏,爹就跟行尸走肉一般,也不愿意出去赚家用,浑浑噩噩躺在家中。

    直到现在,爹也没有振作起来,还染上喝酒的习惯。

    几乎每日都要出去喝酒。

    现在住的嫂嫂的宅子。

    她和娘没有以前那么辛苦了。

    不用跟裴家人挤在一起。

    也因嫂嫂,裴家有了奴仆,不用娘和她伺候一大家子。

    她和娘也能存一点银钱。

    可是单独住,她和娘也没有多开心。

    娘也总因为爹掉眼泪。

    芦氏擦掉眼泪,郑重的交代女儿。

    “星苓,这个银钱你收好,藏钱的地方连我都不要告知,往后这些银钱都是你收着。”

    裴星苓点点头,紧紧的握住了银子。

    等到晚上,裴云平归来。

    他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袍子,瘦高瘦高,不修边幅。

    回来后也只是沉默的来到芦氏身边说道,“芝娘,可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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