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回事儿?”

    “闹嘛呢,介是?”

    “哎!我来说,哈,哈,”那人喘着粗气,“我来说!”

    “我一路跟来的!我知道!”

    “那老男人,瘦猴一样的,是京城钱家钱夫人的倒插门。”

    “旁边那个小白脸,是他的相好的。”

    有人插嘴道,“等等!相好的?男的?”

    “可不是嘛!这男的,是个断袖!还给人做倒插门!真晦气!”

    “在外头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那月下金顶知道不?正牌夫人都没机会住进去,他愣是给小白脸包了六年呢!”

    “花的还是这钱夫人的银子!”

    有人气不过,跟上去,朝那男的身上吐口水,扔泥巴。

    有人背地里早早的就嫉妒小明月,这时候跑出来带节奏。

    “呵,说什么农家乐,该不会是什么青楼小馆吧。”

    “四五年了都帮人家藏着掖着,算什么正经地方?”

    明月坐在马车里,刚好听到这话,就要一把掀开帘子伸头出去,给他来个降龙十八掌。

    被温祉和桃桃按住,愤怒又委屈。

    只不过,那人刚说完就有人站出来帮明月说话了。

    “哥们?你脑子没烧糊涂吧?”

    “有病快治病!”

    “且不说,这罗兰仁留下的地址就是钱家的,再者,这客栈也好,旅店也好,谁会去查看客人家私密的事情啊。”

    “就是,只是人坏罢了。”

    几人还想怼那酸言酸语的人,还是旁人提醒,才结束“骂战”。

    “走吧,别说了,再说都要跟丢了。”

    不明真相的群众们,看着那么长的队伍,敲锣打鼓的,还以为谁家成亲呢。

    没想到,居然是“两个裸男”。

    一路吹吹打打的,到了府衙内。

    堂上的“清汤大老爷”正打算治钱夫人一个不尊夫婿的罪,就见明月拿着手里象征身份的玉玦在那抛来抛去。

    我的亲娘嘞!您抛的不是玉玦,是小人的命啊!

    “咳咳咳,大胆罗兰仁!你豢养外室!不敬嫡妻!不爱子女!骗取钱氏家财!居然还养小倌!实在是有悖伦理!”

    “既如今钱氏要休了你,本官在此,同意了这门休夫!”

    “并且,因罗兰仁本就是上门女婿,遂令其净身出户!”

    他又想了想,还是顶着明月警告的眼神,给钱夫人来了个不痛不痒的惩罚。

    “钱氏,你带人扛着没穿衣服的两人,绕城一周,实是有碍观瞻,有辱斯文!”

    “念其也是受害之人,便罚其五十两银以儆效尤。”

    “退堂!”

    周围人大声叫好!

    地上的两人倒是真爱。

    罗兰仁始终死死的护着小倌,对着钱夫人怒目而视。

    钱夫人把休书往他脸上一丢,“罗兰仁,我看你还真是烂人一个!”

    “你放心,好歹夫妻一场,你那些脏东西我都给你丢到门口,记得去拿。”

    转身就带着女儿走了。

    钱泽言,从小对父亲就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从前还会装作一副慈父的样子,后来见面都不搭理,甚至钱泽言成亲时,也没有到场。

    姗姗来迟的郑英强赶来,接自家丈母娘和媳妇儿。

    遇上了早早就遛到府衙门口的小明月。

    他震惊的开口,“您怎么也在这?“

    明月看见母女俩出来了,就没理他。

    捧着一箱珠宝,上前道,“钱夫人,此次事件,我们月下金顶也有责任,以后有什么事,尽可以来将军府找我。”

    钱夫人原本还想抱着明月转圈圈表达自己的开心。

    听完她说的才知道,这是在给她做脸面呢。

    以后谁想打她们家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小郡主的份量。

    心下感动,嘴上更加恭敬了。

    母女俩曲膝行礼,“多谢郡主!”

    明月颔首,上了马车,也不忘给她俩抛了个媚眼。

    马车并没有走远,只是在不远处没人的地方,拐了个弯,到了钱家后门。

    晚秋已经在那等着了,带着明月就到二门处等着看戏。

    钱夫人速度奇快,收拾出五六个箱笼,有字画、衣物、和一些金银。

    让小厮扔到府外,扬言,“大人让他净身出户,我仁至义尽将他这些年所用之物尽数归还在”

    “此前,答应过大家的银子,两日内,都可以去钱家当铺取!逾期不候!”

    “好!”众人欢呼!

    “钱夫人大气!!”

    钱夫人着人找了个屏风立在二门处,还搬了几张板凳,和俩“闺女”,一“儿子”(温祉)坐在屏风后面,吃茶看戏。

    外头的人眼见主人家不在,议论声此起彼伏。

    正此时,忽有人嘘声。

    原来是罗兰仁来了。

    他不知从哪弄来了衣服,穿在身上。

    那小倌已经不见了,想必早已经安排妥当。

    想到这里,钱夫人tui了一口。

    “哟,这不是咱们下门罗女婿!”

    “嗨哟,你那外室没跟着呀!”

    “在钱家这些年?如何,赚了多少钱?”

    “烂人,这男子的滋味如何,你跟我们说道说道?”

    罗兰仁始终一言不发,面色通红。

    还恶狠狠的看着钱府呢。

    却被站在门口的,郑英强的枪杆子吓了一跳,

    灰溜溜的请了人把东西搬走了。

    请的人,也都是些看热闹的。

    就这样,门口的人瞬间消失。

    明月还想跟着去呢,温祉摇了摇头,“你该回宫了。”

    看了看天色…看不懂。

    摸了摸肚子,嗯!确实该吃晚膳了。

    和钱夫人母女告别后,明月就被温祉送回了宫。

    一路无言,也不是个事。

    明月率先打破沉默,“温二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巧,也在金顶啊?”

    “我么?我已经住下有一阵子了。”

    “啊?你不去书院了嘛?”

    “不去了,太医建议我住在那休养一段时间。”

    他还不忘夸一夸明月,“你的金顶确实不错,环境清幽,难吃的药膳也能做的爽口。”

    明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能冒昧问一下,你生的什么病吗?”

    温祉眼眸一暗,“没什么,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罢了。”

    说完还不忘咳两声。

    明月焦急地给他倒上热茶,“喝点吧,暖暖。”

    他微笑,伸手接过,“多谢郡主。”

    明月:真是奇怪,这娃子真见外!总叫我郡主,不喊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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