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城外一庄子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怎么,s人不是常有的事儿嘛,今天这个因为盗窃被杀了,明天因为感情纠葛被杀了,多了去了,咱还是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木讷的男人,挥动着手中的砍刀。

    “我不就跟你说句话嘛,你有必要这么呛我嘛!”她的妻子气的拿毛巾甩在他身上。

    接着说,“你是不知道,那还是个孩子呢,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头和身子分离的可远了!”

    “什么?!”他放下手中的活计。

    拉着妻子的手,“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不是不爱打听这些嘛?”她觑了他一眼。

    “你说是个孩子,天杀的!居然如此残暴的对待一个孩子?!”

    “就是啊,你可要去瞧瞧,估计这会儿官差都来了。”

    “咱一起去,也帮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说的也是,咱离那儿那么近。”

    两夫妻正准备出门呢,就看见自家小儿子抱着个苹果,吸着鼻涕在那站着。

    “二狗子,你在家好好呆着,可别出门!近些日子里,危险着勒。”

    “呐。”妇人掏出一把糖果,“饴糖给你,你在家乖乖的,爹娘马上回来。”

    说着就锁上了门。

    四岁的他,看着紧闭的院门,想着刚刚爹娘说的话,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

    ———

    今日,和温大人约好,要去温家看看那群锦鲤的。

    早早的便收拾完毕,出门啦!

    和温大人挑选一上午的山景摆件,又和小鱼们玩了许久,午膳开饭啦!

    明月看着温循不在,好奇的开口,“温姨,温大哥呢?今日不是休沐嘛?”

    “是呀,今日休沐,可偏偏京城发生了大案,你温大哥也被叫去了。”

    “啊?发生什么案子了?”她疑惑的张大了嘴巴,一颗肉丸差点就要掉出来了,还好嘴巴闭的快。

    温祉给她擦了擦嘴,看了看不愿开口的父母。

    迎着父母拒绝的目光,沉声道。

    “没什么,就是在城外发现一具男尸”

    “啊?”

    “是个孩子。”

    “啊?”

    “尸首分离。”

    “啊!?”

    温祉每说一句,明月就“啊”一句,不怪小明月,纯纯是这儿的信息量太大了。

    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明月才反应过来,久久不能言语。

    午后,温循回来换身衣服,他有些洁癖。

    遇上正躺在摇椅上,美滋滋吃着葡萄的明月。

    自己那么辛苦在外奔波,这孩子倒好,蛮懂得享受的。

    手痒痒,刚想上手揉一把毛茸茸的脑袋,居然被躲开了。

    “嘿嘿!我早就发现你来了!”

    温循失笑,看向一旁的温祉。

    指定是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提醒的。

    “好了,我走了,你俩开心玩会儿吧。”

    眼见他要走,明月扯住他的袖子,“别走啊哥!”

    明月把自己的躺椅让给他坐,“哥!跟我讲讲呗。”

    小躺椅窄的不行,温循的屁股勉勉强强塞进去,待他保持平衡了,才悠闲地拿起果叉吃水果。

    “咳咳咳,你消息还挺灵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边出了奸细呢。”

    明月知道他意有所指,挡在温祉前面,“哎,哥,你说归说,别动手啊。”

    “怎么办呢,我有点渴。”

    枝枝正要给他倒茶,明月摆摆手,“我来!”

    抱着茶杯,复又对着温循开口道,“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大人!请喝!”

    温循差点都要被她这稀奇古怪的发言给笑喷了。

    他深知,眼前这小丫头,是个好奇心强的。

    于是简单的跟明月提了几句,例如,案发现场在城郊;仵作给出的时间大概是昨日午后到傍晚;s者像是被什么细线勒s的;s者才五六岁;他的爹娘,并无仇家等等。

    不知为何,明月的脑中忽的想起昨日见到的母女俩。

    嘴里不自觉的呢喃起昨日见到的东西:“香烛、纸钱、纸鸢、符咒…”

    温循t到了一丝关键,“小明月,你刚刚说什么?”

    她回过神来,“没有啊。”

    “你刚刚说纸鸢?”

    “是啊,我昨天出门放纸鸢了。“明月不知道为什么温循突然如此激动。

    “对!对!对!就是纸鸢!纸鸢的线!”

    就连温祉的脸上都失去了笑,变得严肃。

    明月有些着急,“啥呀?“

    “我说凶器,应当就是纸鸢线,我们一早上比对了各种绳子、刀具,甚至连绣花的针线也没放过,倒是忘了还有一个纸鸢线!”

    “近来,京城天气渐暖,大家都喜欢出来郊游、放纸鸢,若排除凶杀的可能,那便是意外了。”

    “纸鸢的线,细硬有略微有些弹性!正符合仵作所描述的‘凶器’”

    “我要速速回衙门了,再去事发地看看,你们先玩。”

    明月点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这次的事情,着实是有些令人惋惜,明月也不想去深入了解。

    便坐回原位,有一搭没一搭的掰下馒头屑喂鱼。

    温祉看出了她的低落,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明月回以一笑。

    ———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

    “我的儿子才六岁啊!”

    “昨日他还活生生的在我后头,帮我抬竹筐!”

    “他那么小,那么孝顺,怎么能…怎么能…”这位母亲哭的有些窒息。

    他的丈夫满眼的红血丝,搂住妻子,给她顺气。

    丧子之痛本就能摧毁一个男人,更不要说是这样残暴的方式。

    他扶着妻子,一起来到温循面前。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小民但求一个真相!”

    温循连忙上前,扶起他,“你放心,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要珍惜当下。”

    温循看着他妻子的方向。

    只见她面色苍白,双眼都是绝望,那男人也想起来什么,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

    一把抱起妻子,就要去医馆看大夫。

    被温循拦下了,带着她俩来到了后堂,那已经有一位大夫在等着了。

    原来,方才明月就提醒他,s者的家属可能会受不住,让他去仁和堂带位大夫过去,费用全免,且要用最好的药。

    那大夫来前就已经听温循讲过了来龙去脉,十分同情着对夫妻,话语间尽是柔和之色。

    只是在给那妇人把脉的时候,深深得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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