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雪上情缘 > 第一百〇九话 一水之隔,天涯之远,为何还要梦里见
    郁清波、郁清浅、水芍药对战霾使者,三位俊杰皆知师父因真人受伤而意有不平,要替师父讨个公道,遂上来就拔出梦泽剑、淑清剑、水纹剑,水之力威势大涨,“飞流直下”直扑霾使者。

    霾使者反扬坎水杵,术力一发,“沉霾窜雨”使出,按照他的估计,“飞流直下”必化作波浪反攻三人。却不然,“飞流直下”只是一半化作波浪,与另一半的“飞流直下”两相一碰,在半空洒洒落下。霾使者心中失算:“必是三剑之故!”再催术力,借半空洒下之水使出“骤雨袭江”反攻三人。

    三人横挥三剑,却见“骤雨袭江”的雨珠忽然停驻,倒退相衔,连成一片,汇集成河,倒流而来,正是水之力“逆流成河”。

    霾使者不敢令其近身,忙使“迷雾重重”,阻“骤雨袭江”的道力运转,才令“迷雾重重”的雨珠落去地面,没有来砸自己脚。只此三合回合,霾使者已觉不妥:“三剑增加了水之力的威势,三人已与我不分上下,若不求变,必被他们耗尽术力!”

    霾使者正想之际,三人三剑再度攻来,他急使“密雨斜侵”来防,但见眼前成两处蓝色旋涡,“密雨斜侵”术力尽被吸入其中,三剑轻松破开雨幕,划来胸前,霾使者横挥坎水杵来挡三剑,借助此力一翻,落去后方,望着湛蓝剑、青蓝剑上的幽蓝更为飘忽,知道是二剑吸取了术力之故,想起上次对战郁清水、郁清波、郁清浅三人时的场景,黔驴技穷的他暗暗叫苦:“挡也挡不住,可若强攻,术法又会被三剑吸走,到时三人招招你死我亡,他们不要命,我怎能不要?”却忽然有所察觉:“三剑怎么只有两处旋涡?怎么只有两剑放着幽光?”定睛细看,褐青剑丝毫无变化,大胆猜测:“莫非只有这两剑能吸取术力?既然如此,可先败此女。到时只剩二人不要命,嘿嘿,就让他们不要命吧。”转眼又有为难:“可三人立在一处,我要如何当面迷倒她?”看了看别处战场,同伴都是颇为顺利,或许更有些收获颇丰,这令他心中一横:“罢了,不上奈何桥,不识黄泉水!”挥动坎水杵,“骤雨袭江”大攻三人。

    三位俊杰见雨珠乱窜而来,都以“逆流成河”化解,霾使者眼见自己的“骤雨袭江”倒戈相向,忙做理会,坎水杵连抖带挥,在身前急画弧形,而后双手横握猛猛推出,看似要如法炮制,以“迷雾重重”阻住“逆流成河”道力,以免自身遭殃,实则是掌催道心之尘,只暗附在其中一处“逆流成河”上。

    三位俊杰不知有诈,更增“逆流成河”之威,要令霾使者与我互耗、脱身不能。可就在此时,郁清波、郁清浅都觉与之对抗的术力忽然消失,二人所使“逆流成河”一往而前狠狠击在了霾使者身上,而水芍药前的“逆流成河”却是落去地面,随之一抹黛粉之尘显出分明,二人顿觉不妥,有心要拦,无力能及,眼看着黛粉之尘交织成一片雨幕,望水芍药双眼兜去。

    霾使者以身体硬扛两位俊杰之招,但觉水之力击在身上,体内术力便如大江东去,顷刻间被耗去一半。原是水之力并不擅长攻击,一般的水之力只是消耗对方道力而已。不过,这一消耗,虽然没能让霾使者去看黄泉水,可也让他术力大减,短期之内无法再使第七术。

    可霾使者不曾理会自己此刻能不能使出第七术,望着脸上恙红、很是诱人的水芍药,心头色火起,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暗叹:“若能与此洁白水嫩的女人云雨一夜,三月不吃肉也可。”原来打中水芍药的黛粉之尘正是雨潦术法第七术“殢雨尤云”,霾使者甘心被打伤,正是为了以“殢雨尤云”迷倒水芍药,好稳立不败之势。此术与另一种第七术“楚雨巫云”有异曲同工之效,不过“楚雨巫云”是令人因此时此地此身,大忆曾经往事,而“殢雨尤云”却是令人因此时此地此身,期许虚幻未来。

    水芍药修为不算高,受此“殢雨尤云”迷惑,片刻恍惚后,只见一人迎面而来,惊喜之下,险些泪下俏脸蛋,可这次,她却不管那人会不会打趣她,含泪倾诉道:“我和你十年没见了,你这十年,过得好吗?志恒哥哥。

    “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我?我却时常会想起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会想你。以前,你老欺负我,叫人家‘小勺子’……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很忙吗?是在做生平大事吗?像三贤那样?我知道,你想成为三贤那样的人,你曾说过,你的名字将会如夜空中的星星闪亮。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常带我去捉萤火虫,还说那就是天上的星星……

    “是啊,你说流星能许愿,可我总是很笨,每当流星出现时,我要不就是忘了把愿望告诉它,要不就是忘了把手掌合起来,你最后气不过,才带我去捉萤火虫,然后再把他们放飞,说那就是天上的星星,让我许愿,我虽然许愿了,可你还是欺负我,非要告诉我,那地方以前是墓地。吓得我撒腿就跑,却跑出几步又不敢再跑。你就又欺负我,说,原来不是小勺子,是胆小勺子……

    “有那么好笑啊?就知道笑话我。你应该能猜到我许的愿望吧。

    “嗯,就是希望你也能拥有水之力,这样就可以和沧溟前辈、清梦前辈一样了……

    “我的父母?你(想你父母了?)……你要不去看看我爹娘吧,他们也挺想你的,就是还是叫你的小名,小木板,谁叫你不好好吃饭,就是瘦的和个木板似地嘛……

    “志恒哥哥,我进入雨幕府前,送你的小兔子,它还活着没有,你带我去看看吧。不过,小勺子都长大了,小兔子也已经老了吧,再过几年,我也会老,小勺子不像师父,那么会打扮自己。

    “啊,我不是说师父坏话,师父对我可好了,比对其他师兄包括清河师兄都好,师父还送了我一柄剑,就它,它叫水纹剑。你知道吗,有了水纹剑后,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会想起你,或许是因为那时你发生了伤心事,也或许是我想像以前一样,把什么事都跑去告诉你……

    “志恒哥哥,小勺子真地很想你,我也知道这挺害臊的,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像那次我得知那是墓地时一样……

    “就是……就是就是牵着手……

    “你一定又是故意的。不是你的左手牵你的右手,是你的牵着我的……”

    刹那一瞬,水芍药胡思乱想,意乱情迷,沉沦爱河不能自拔。

    一旁的郁清浅虽没有怎么听清师妹的喃喃自语,可分明看到师妹脸色有恙,双眼迷离,此情此状令他多少猜知端倪,忙用淑清剑,将师妹体内的诡异术力一滴不剩地吸入剑内,水芍药双眼中的虚幻之境才缓缓退去。

    水芍药渐渐看清眼前,方才面前站着的人早已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可指尖的余温、鼻尖的湿润、耳根的滚烫,似乎仍在诉说着刚才傅志恒真地来过。水芍药正难分真幻时,忽觉脚下生冷,低眸一看,原是一条小河——方才她的“逆流成河”落在地上形成。水芍药望着眼前的河流,这条河流虽小,可足以让她明白很多事,忽然情绪波动:“志恒哥哥的腿脚见水便痛,他怎会立在水中听我说话?”终于得知方才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这条河流虽小,可足以将她与傅志恒隔开:他二人一个拜入雨幕府城主门下、成九牧三十六俊杰之一,一个触水便痛,无水之心,与水真无缘!这条河从十多年前分开二人,令两小无猜的二人渐去渐远,渐去渐远了!哪怕今日,傅志恒真地站在她的面前,可有这条小河流在,二人也将会是咫尺天涯,可望难及!眼前所见所得与方才梦幻之境相去甚远,如此恍若隔世的变幻,令水芍药大生惆怅愁怨,只愣愣望着地上水!

    郁清浅虽替水芍药化解了“殢雨尤云”,然而,使用淑清剑之际,道心易受污浊,须时时刻刻运转水之力心法“川流不息”,以化解此剑带来的负面影响,如今,淑清剑中又吸入“殢雨尤云”术力,仅凭“川流不息”已不能将两者尽数化解,未被化解的“殢雨尤云”术力,竟被“川流不息”带入道心之内,道心便受污浊。

    郁清浅顿时陷入虚幻之境,隐约听到师妹对她柔声谢道:“三师哥,你对我最好了,小师妹很感激,早有以身相许之念……”心中顿有悸动,竟向着水芍药走了过去,幸亏郁清波发现不对,忙单掌抵住郁清浅之背,将自身的“川流不息”渡去郁清浅道心中。

    可霾使者怎会坐视不理?立时举着坎水杵奔了过来。郁清波无奈之下,只能对郁清浅使出“水波荡漾”,而后孤身去拦霾使者。但他帮了郁清浅,不但自身水之力的运转受到影响,而且因此不敢再用梦泽剑,修为陡然如潮落。

    霾使者三招逼退郁清波,而后坎水杵大挥四方,使出“骤雨袭江”,漫天雨珠如箭射去郁清波,要乱箭杀人!

    好在“水波荡漾”生成的冷水浇在郁清浅身上,冬日时分,水湿衣衫,可是凉得透彻。这“水波荡漾”之水如醍醐灌顶,“川流不息”之水如高屋建瓴,一下子浇醒了郁清浅。郁清浅醒来,见二师兄将遭不测,忙起淑清剑,猛地一指,尽倾道力,使出“惊涛骇浪”,打落雨箭,顺带将侵入道心的“殢雨尤云”术力带出体外。虽然两位俊杰得以无事,却皆无后继之力,生死存亡已不由己。

    霾使者道:“上次我本要用坎水杵杵死你们,未曾如愿,今日总该能够。”说着,高举坎水杵,趟着地上水,向着三位俊杰走去,要先杵死二男,再三月不食肉。

    水芍药正愣愣望着地上水时,忽然那里传来浅浅的波纹,双眸中也倒映出微微的涟漪,她的倒影也变得零碎起来,如同多年前——

    当日,水芍药去还是邻居的傅志恒家送药,她的父亲颇通医理,整个村民的大小疾病都是他父亲诊治,也是因此,水芍药的父亲给女儿起了一个既有药又有美的名字。

    当时傅志恒正给父亲煎药,见水芍药来,便道:“黄芍药来了啊。”

    “志恒哥哥,上次我问过爹爹了,芍药有红芍药,白芍药,给伯父的药是白芍药,哪里是什么黄芍药啊?”

    “嗯嗯,虽然有黄的,但还是算得上白芍药。”傅志恒经常给父亲煎药,父亲腿疼,需要白芍药镇痛,他当然知道这些。可他说的“黄芍药来了”不是指药来了,而是指水芍药来了,只因水芍药只有六岁,头发还泛着微黄,因此这样欺负她。

    “你又傻了啊?”水芍药一蹦一跳、轻车熟路地把药拎了进去,然后出来道:“志恒哥哥,你又帮忙煎药啊,难怪我爹娘总是夸你。”

    “你要是能帮忙,我也会夸你。”

    “帮什么忙啊?”水芍药大为好奇地立在了原地,还不住东张西望。

    傅志恒便命令道:“来帮我舀水。”

    “水盆不就在你旁边,干嘛要我帮你。”东张西望的水芍药可是看得确切。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哼,哼!我才不要你夸我。”说着,水芍药又蹦蹦跳跳起来,打算一走了之。

    “嗯?这药锅里怎么会有两个枣?”

    水芍药听了这话,忙停下来踮起脚看了看,远远看去好像还真有,为了吃他一颗枣,只好当回苦力,跑去院子里拿来木瓢,用木瓢从大大的水盆里舀了一舀:“志恒哥哥,你看这一勺子够不够?”

    傅志恒正在侧身添火,看也没看就道:“就要一勺子一勺子加才好。”说罢,扇了扇火,才转头去看,这一看差点惊掉下巴,水芍药竟要把满满一瓢水加进药锅,连忙拦住,可一下力大,竟打翻了木瓢,水洒盆中,木瓢扣在了地上。

    水芍药以为闯了什么祸,可是吓坏了。

    傅志恒连忙安慰:“没事没事,水洒了没事。”

    水芍药却不敢抬头看,望着盆中的波纹道:“那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你这哪是一勺子?整个倒进去,药就浪费了,叔叔他采药很不容易的。”

    “我吃饭的勺子不就长这样吗,这不过大了点。”

    “这是木瓢……好了好了,捡回来给我吧。”

    水芍药听话的去捡,谁知在弯腰去捡那一刻,傅志恒忽然哈哈大笑。

    水芍药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把水瓢递给傅志恒:“你又笑什么?”

    傅志恒接过水瓢,反拿着在水芍药的头上比了比,指着盆中水道:“你看像不像?”

    水芍药侧过头一看,盆中的自己还真和她称呼为“勺子”的木瓢有点像,原来水瓢是葫芦制成,颜色是土黄色,而水芍药头发也是微黄,后面还扎了个小辫子,这模样简直和反扣的木瓢毫无二致。

    “以后就叫你小勺子吧,哈哈哈哈,小勺子,哈哈……”

    水芍药望着水中,零碎的倒影依稀能拼凑成自己,可眼前倒影中的自己已不再是小勺子,她童年时,就常期望自己不再是小勺子,不止是脑袋,或者头发,还有年龄,她期望长大!可如今,她长大了,那个称呼她为小勺子的人,那个经常欺负打趣她也时而体贴关心她的人,那个让她期望长大的人,却再也再未见!

    霾使者的脚步碎波而来,水芍药耳边的开朗笑声、那伴随了她整个童年的笑声戛然而止,戛然而止,就如同戛然而止的快乐童年,成她永恒的缺憾!地上小河流的波纹,碎在水芍药的双眸:“一别十年,一面难见,这水,我过不去,你过不来。水之力,是你害得我与志恒哥哥分开吗?”

    水芍药抬起头来:“若溯回旧时光,我愿不入雨幕府。”水之力心法“川流不息”全数运转,使出“逆流成河”妄图回到过往,可如何能够?莫说“逆流成河”能否如此神奇,光是此时的她道心生变,又如何使得出“逆流成河”?只是天方夜谭!可她誓要强为,水纹剑斜指地上水:“水纹剑,若你真地不凡,就来帮我吧!”十年思念,一朝起波澜,惆怅愁怨更增时过境迁之感,但听水纹剑嗡嗡起鸣,忽然间,褐青光华从剑柄沿着剑脊流溢至剑尖,而后,从剑尖倾下,如风卷残云一般掠入小河流,但有河流泱泱而动,水声大作,继而拔地而起,竟化作三尺幽幽青冥水!

    忽逢此变,霾使者不及驻足,头撞青冥水,刹那间似乎被带入另一个世界,但见这里山险水恶,阴风森森,怪石嶙峋,荆棘遍地,山间、树上盘踞着许多张牙舞爪的怪物,他们或勾肩搭背,或胁肩谄笑,却是警惕四望,戚戚难安。霾使者很是不解,转头看了眼自己所在,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狭小的洞口,刚才所见正是探头张望所得。霾使者稍有气愤:“我何等人物,竟然藏身在此!”正在这时,忽听头顶哧哧作响,眼皮一翻,望上一看,忽然就见一个女怪物从洞口垂了下来,那怪物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嘴不是嘴,眼中鼻中口中或是秽物、或是血肉或是不知什么物事的残渣,不仅丑陋,而且丑恶,还有着和蛇一般长又柔软的身体,这可吓了霾使者一大跳,竟不由自主的缩回洞里去。还好洞里宽敞一些,他可以起身,可正要起身,却是双臂支撑去地上,这让他觉出些许不对劲,望下一看,自己竟然只剩半截身子,下半身体早已不知所踪,断截出还有肠肚拖拉在地上,霾使者好觉恶心可怕,就在这时,那女怪物也跟了进来,一下把他扑倒,开始啃食他的身子,从那断截出一口一口地啃食起来,被撕咬的痛感、将要死亡的恐惧,令霾使者赶忙挣扎,往前去爬,努力去爬,可身子越来越重,竟开始不住下坠,似乎不沉入底决不罢休一般,他连忙死劲挥动双臂,期望游上水上,可怎么游,也是不能,窒息之感渐渐将他淹没……

    霾使者挣扎的动作虽未映照进现实中,可下坠之势却能够,竟令霾使者死死瘫坐地上,半天不能起来,可当看到近在咫尺的幽幽青冥水,再怎么没有气力,也要挤出些气力,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三丈远,兀自心肝砰砰乱跳:“我没能得见黄泉水,却见了幽冥水,刚才所见莫非是幽冥地狱?!”

    郁清波、郁清浅见了此水,又见霾使者的反应,双双大惊:“邪恶水之力‘冥水不渡’!”齐架梦泽、淑清,将水纹剑打落在地,这才让青冥水重回地府。原来水纹剑虽未经天火熔铸,不能吸取术力,可却是天外陨石铸成,又沉于璧江三年,日夜以璧江水养之,其中本就饱含追思,如今水芍药的思念加诸其上,更使思念泛滥成灾,断不可收,因此“逆流成河”才成邪恶水之力“冥水不渡”。水之力有净化心灵的作用,而邪恶水之力正好相反,前者洗净心尘,足以泽人,而后者能生心尘,使人堕落。属于邪恶水之力的“冥水不渡”会让打中之人受到极大的心灵摧残,继而难以为战,但对本是天魔的霾使者来说,他不曾在意自己死后会去哪,摧残短短而过,竟让他绕有所得——水纹剑乃是陨石所铸,陨石乃是神兵陨落星辰当年从九天银河召唤坠下,其中既又空间之力的余威,又有天愁人怨之意,水芍药借水纹剑使出“冥水不渡”,这可让霾使者受益匪浅。

    短暂的恐惧过后,霾使者阴霾眼中闪过灵光,豁然有悟:“这其中的离情别愁术理,不正是大护法曾经教导过的吗?”此战过后,霾使者稍加感悟,很有所得,竟领悟了尘见水第八术“云愁雨怨”。

    万霓、祝暧再战霆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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