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璐脸通红,她不想在跟祁同伟讨论这个话题。
祁同伟自知无趣,便不再多说。
可梁璐要是一直走,身体肯定吃不消。
玉龙镇到祁家庄的路程他走过,来回两趟鞋都会磨穿。
梁璐还是女的,从小娇生惯养。
万一身体有个好歹,那梁群峰肯定兴师问罪。
无奈,他选择硬来。
一把抱起梁璐,将她放在老黄牛背上。
祁同伟安抚道:“没事的,梁老师,你不要怕,它不会伤害你。”
“真……真的?”
梁璐说话声音发颤,害怕到了极点。
“真的啊,你只要不弄疼他,他是不会伤害你的。”
“哦。”
梁璐勉强放下心,拿手感受着老黄牛身上温度。
别说,毛茸茸的扎手,还挺不错。
祁同伟擦了擦一脑门子汗,心中长吁短叹。
可把这大小姐伺候上牛了。
直到日落西山,他俩才走到祁家庄。
其实在半路,祁同伟好几次都让梁璐下来。
她坐上牛是舒坦了,可光让他走路,他也很累。
可梁璐却是满眼新鲜,东看看西望望,意犹未尽。
想起一开始就说好的,让这位大小姐好好玩。
无奈,他也不便打扰。
……
祁同伟进村,故意没从村口过,特意抄了条小路回家。
他知道,这个点的村口,肯定是那群情报机构的聚集之地。
看见他又带了另一个女人回来。
肯定不知道又会瞎说什么。
有的没的,真的假的,胡说八道。
他宁愿绕路,也不愿惹那一身骚。
小路满是丛生的杂草,耷拉的树枝。
祁同伟倒是没事,梁璐可惨了。
由于她坐在老黄牛背上,本来可以轻松躲过的杂草树枝。
在老黄牛带领下,成功让她身上刮的全是伤。
“祁同伟!”梁璐实在忍受不住了:“我要下来,快把我放下来。”
“你怎么了梁老师?”祁同伟明知故问:“在上面待好好的,下来干嘛?”
“你故意的是吧。”
“好好好,下来。”
祁同伟牵住老黄牛,扶梁璐走了下来。
“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为什么非得走小路?”
“村口人太多,我不想他们看见。”
“看见?看见怎么了?”
“哎呀,梁老师你不懂,农村的情况比城里还复杂,
城里住对门,可能好几年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
但要是在农村,你就是今天中午吃啥,那隔壁都一清二楚,
他们很多人都已经见过陈阳,都知道那是我女朋友,
这今天要是又见到你,就算我解释,那他们也会瞎传,
肯定说我三天两头换对象,是花心大萝卜,
那我塑造的,三好青年才俊形象,就全毁啦。”
“不是吧。”梁璐很震惊:“他们不清楚具体实情,还会瞎说,那他们就不怕,被告造谣诽谤吗?”
“那有什么用。”祁同伟苦笑:“上嘴皮下嘴皮一吧嗒,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他们的本性,
法律约束不了那帮嚼舌根的,
所以,只能离他们远点,越远越好,
还有,千万不要得罪他们,
一旦得罪了,后果很严重,
轻者抑郁,重者自杀。”
“我的天。”梁璐难以置信:“那……听你这话的意思,你难不成要打算躲他们一辈子?”
“不是,我自有办法,这你就别管了。”
祁同伟眼看天越来越黑,他不想在这小路逗留。
岩台市地区气候湿润,盛产一些带有微毒的蛇。
但微毒也是毒。
虽不致死,被咬到也不好受。
至少伤筋动骨一百天。
“哎?老黄牛呢?”
祁同伟这才发现,刚才光顾着跟梁璐讲话,老黄牛不见了。
“不会是提前回家了吧。”
梁璐一指地上脚印,很明显刚才是被什么东西趟过。
祁同伟点点头:“应该是,这离我家不远,上个坡就到,老黄牛应该认得路。”
祁仁义正在门口乘凉。
却听见耳边传来“嘎达嘎达”的声响。
一抬头,发现老黄牛回来了。
他赶紧站起身去看:“同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就你一头牛先回来了?”
“太爷,我在这呢。”祁同伟紧随其后:“两天没见,想我了吧。”
祁仁义拿出烟袋杆,轻轻敲了下他的头:“臭小子,你这两天跑哪去了,
要不是你们所长张龙通知我们,都还以为你是出啥事了呢。”
“是嘛!”祁同伟心存感激:“还是张所长想的周到,我那天晚上的确走的匆忙,不过,也确实有急事。”
“哎?这位是?”祁仁义纳闷:“同伟,你又换女朋友了?”
“不是啊太爷!”祁同伟气坏了:“怎么连你也这样,不知道实情,上来就瞎说,
是不是村里上了岁数的,都喜欢编故事?
那么有想象力,为什么不去写小说呢?
太爷,我现在给你好好介绍一下,
这是我老师,也是我朋友,
她叫梁璐,是打算来家访的。”
祁同伟没敢说实情。
万一要是让祁仁义得知。
梁璐就是那位省服第三的女儿,就是她在打压自己。
才让自己在学校那么高成就,被分配的工作狗屁不是。
那老爷子祁仁义,肯定会暴跳如雷。
说不定到时。
他手中的烟杆,还会成为凶器打向梁璐。
“哦,原来是同伟的老师啊。”祁仁义这才明白:“那老师你快坐,刚才是我老头子误会了,实在抱歉,你可别怪我。”
“没事的,太爷。”
梁璐很尴尬,主要是祁同伟编的理由太离谱。
大学生都毕业了,哪还有家访?
“哎!老师。”祁仁义受宠若惊:“你怎么也喊我太爷,不行,
你是同伟的老师,比他大着辈分,
你不能喊我太爷,就喊我小祁吧。”
“喊啥?”
梁璐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小祁吧?这……
“哎呀行了行了。”祁同伟拉开祁仁义:“太爷,你就别逗了,梁老师跟我岁数差不多,她怎么会喊你小祁。”
“那怎么不行。”祁仁义很不服气”:自古以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老师教书育人,可是很受人尊敬的,他们孔子孟子的门徒,
我仗着岁数大,就被她喊太爷,实在是折煞我这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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