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族镇内。
柳凤娇快步来报。
“殿下,外面结束了!”
徐元起身。
起先他并不知道徐炎来此。
将剑孤鸣这个祸水东引,也是巧合所致。
“看看去!”
徐元言毕。
快速出镇。
眼前一幕,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远处。
尸堆成山。
三千兵卒,无一具完好之身。
每具尸体上,基本都有一道惊人的剑痕。
亦或者是,利剑的切面。
鲜血染红大地。
成为道旁枯树的养料。
而在场中。
有一人半跪。
身上白袍,已化作血衣。
银发染血,也成了红色。
正是剑孤鸣。
“赢诩!”
徐元一声。
赢诩握剑上前,小心靠近剑孤鸣。
不时。
赢诩看向徐元。
徐元会意,快步上前。
见剑孤鸣已经昏厥了过去。
身上大小伤痕众多,胸口还插着两支箭矢。
离要害部位很近。
“殿下,应该是药效起了作用。”
半麻袋蒙汗药。
十头牛都得药翻。
这剑孤鸣没有个两天,应是醒不来了。
刚才还以为是蒙汗药对剑孤鸣不起作用,原来是药劲还没上来。
柳凤娇尾随而至。
目光锁定在剑孤鸣身上:“这便是天下第一剑,剑孤鸣?”
徐元微微点头。
他朝着四周环顾。
不见徐炎踪影:“老五跑了?”
柳凤娇回应:“嗯!一起跑的还有一个中郎将,两人受伤不轻。”
“老五命大!”
徐元微微颔首,似在思索。
赢诩在这时询问:“殿下,剑孤鸣如何处理?”
徐元眼色一冷,眸子中掠过杀意。
他当即拔剑。
“殿下不可!”
柳凤娇惊呼。
徐元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朝着剑孤鸣的脖颈,手起剑落!
……
洛水河岸。
徐炎在关谷搀扶下,狼狈逃窜。
两人身上,都有一道恐怖的剑痕。
好在并未伤及要害。
“殿下,天下第一剑恐怖如斯,末将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存在。”
关谷深吸一口气。
恐惧到现在都还弥漫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徐炎身体发颤:“别废话,赶紧回京,我们必须在消息传回之前面圣!”
“是!”
两人登船。
留守的船兵见此,连忙迎上。
战船起锚,快速行往洛水南岸。
洛水两岸。
看客不少。
而这边的消息,也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回了洛京。
使馆。
陈道林躬身而立:“公主殿下,喜报!”
呼延映月把玩着手中的一把精致匕首,时不时用手巾擦拭,似乎很是爱惜。
“徐元死了?”
“不止!”
呼延映月停下手中动作,目光一挑,看向陈道林。
陈道林这才继续说道:“武帝派五皇子徐炎前往洛北,三千兵马全军覆没,徐炎负伤而逃。”
呼延映月皱眉:“本宫想知道徐元如何了!”
“听说是死不见尸,被剑孤鸣轰成了渣滓,我们的人到现场时,剑孤鸣也不见了。”
“徐元死活尚未可知,但剑孤鸣屠尽三千兵马,今夜洛京必有异动,我们的机会来了,通知下去,做好准备!”
“是!”
陈道林退去。
呼延映月低头思索了几许。
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她将匕首归鞘,然后别在了裙袍之下。
四皇子府。
徐璋和华启的一盘棋局正陷入焦灼的局面。
“殿下,昊王这是死了还是没死?那剑孤鸣又如何了?”
华启落子,却忍不住心中好奇询问。
徐璋接着落下一子:“剑孤鸣剑下,老六觉悟生还可能,不见其踪影,但现场到处都是残尸断肢,老六的部分,就在其中。”
说完。
徐璋落下一子,棋局结束。
“华先生,承让了!”
华启拱手:“殿下又赢了!”
徐璋:“此时说赢,还为时尚早,且看今晚大戏!”
于斯时也。
皇宫书阁。
天子手中的卷宗狠狠砸在了各部官员身上。
“废物,一群废物!何进,滚过来!”
天子震怒。
洛北消息探子传回。
徐炎遭创,三千人马尽数被屠。
徐元不知所踪,疑似身死,不见尸首。
剑孤鸣匿迹,无处可寻。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各部居然没有任何措施。
虎啸营、先锋营未动。
兵部也不作为。
天子怎么不怒。
何进连滚带爬,扑倒在地:“陛下,臣知罪!”
天子怒喝:“老六若是死了,你们这些废物就给他陪葬吧!”
一众官员纷纷跪下。
面露惊惶。
一旁皇长子徐璟劝说:“父皇息怒,老六油滑,不见其尸体,恰巧证明他可能没事,眼下最重要的,应是剑孤鸣的问题。”
天子深吸一口气。
情绪稍稍平复了几许。
他转头看向徐璟,微微点头。
示意其往下说。
徐璟上前一步:“剑孤鸣不过江湖武人,虽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剑,但他终归是齐国人,一介齐国武人在我大武境内行刺皇嗣,又屠戮我军三千将士。
“此举是对我大武皇权的藐视和挑衅!此事与那呼延映月或许脱不了干系。”
“儿臣以为,应全国通缉剑孤鸣,同时将齐国公主呼延映月下狱,关押天牢候审,一切损失,由齐国承担,割地赔款,以告慰那死去的三千将士。”
徐璟之言。
天子认同。
甚至感到了满意。
原先的两国谈判,齐国占据着上风。
现在因为剑孤鸣。
两极反转了。
天子稍作思索,心中便做了决定。
他目光掠过百官:“你们这些废物,自己去领二十庭杖,离宫后照皇长子所言行事。”
“刑部去使馆拿呼延映月,程厉即刻启程,兵部侍郎随行,前往虎崖关,找齐国管事的人谈赔款一事,干不好,提头来见!”
“喏!”
各部官员退出书阁。
韩常侍这才将刚才天子扔出去的卷宗给拾了起来,小心擦净上面的粉尘。
重新放在了天子跟前的案桌上,然后默默退至一旁。
天子扫了一眼,朝着尚未离去的皇长子徐璟问道:“他们说老六可能死了,你觉得呢?”
徐璟摇头:“老六佯死不是第一次了,儿臣觉得,以老六的狡猾性子,应是死不了,此时怕是藏起来了。”
天子挑眉。
一抹额间密汗,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轻笑。
不知其心中所思。
韩常侍见状,连忙递来手巾。
“陛下,酷暑难耐,不如移驾水亭消消暑吧!”
天子颔首:“这天的确闷热,天干物燥,让火政司在城中百姓居所巡逻,莫要因走水,烧了百姓房屋,毁了百姓生计!”
“喏!”
“老大,退吧!”
“儿臣告退!”
徐璟闻言,适才告退。
天子目光回转,将那桌上那份卷宗握起,负手而行,往水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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