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瞎了一只眼,野牛疼的横冲直撞,把犄角撞断,河石撞的四分五裂,渐渐没力气后,她和杜山又补了几刀,就这么死了。

    有牛肉吃啦!

    哈哈哈!

    桑宁脑子里已经冒出一百种吃法,可惜材料有限,只能搁浅。

    所有人看着野牛的尸体,不约而同的舔了舔嘴。

    好多肉。

    霍长安震惊的无法言语。

    这种野牛,他以前听二哥说过,比狮子老虎还要凶猛。

    他曾和三个猛将合力斩杀一头犒劳三军,当时的二哥语气颇为炫耀,可想而知,是多么难制服。

    虽然眼前的,应该是一头幼牛,但凭两个半吊子衙役和一个纤细女人,也很不可思议了好不好?

    若是二哥知道,还不得气活过来?

    “你们怎么做到的?”他问被孩子围着的桑宁。

    声音不大,不过是震惊之下控制不住的开口。

    但是桑宁听到了。

    又习惯性得意的挑挑眉。

    “简单哪,斗牛听过吗?当你与对手实力悬殊之时,就避其锋芒,曲线救国,让他的目标转向别处。

    我先刺了它的眼睛,让它癫狂,然后引它撞向石头,最后他自己撞的晕头转向,我和杜山趁它病要它命。

    就是这样。很简单吧?”

    她笑着,好像真的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是霍长安知道,一点都不简单,过人胆魄,强大意志,敏捷的身手缺一不可。

    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牛撞击踩碾而死。

    她,真的是太尉府那个被传愚笨缺教的小姐吗?

    可能在场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云水仙了吧!

    她看着桑凝儿像个功臣一样被大家围着,既畏惧她的能力,又痛恨的心脏都要撕裂。

    另一边,杜山和李厂也产生了分歧。

    李厂不同意将牛分出去。

    他说的倒不是无的放矢。

    “犯人一旦吃饱,难免会难控制,特别是那个桑凝儿,你不觉得她可怕吗?”

    “自古没有官差和犯人打成一片的,杜山,你是不是觉得当差太顺遂了?”

    田开武觉得该分出去,但又怕回京城后李厂胡言乱语,因此也不便插话。

    杜山掩下眼里的厌恶,沉声道:“那就少分点,怎么说人家也是救了我一命,我还不想做忘恩负义之徒!”

    他切下两条牛前腿,剥好了皮剁了给霍家送过去。

    桑宁看到杜山面带愧疚就明白了。

    “没事儿,够我们吃了,杜差爷别忘了一会带点炒蒲心尝尝。”

    “哈哈,那肯定。”

    虽然如此说,但杜山可没真想尝什么蒲草,他吃牛肉都吃不完呢!

    “心真黑!”他一走,谢雨柔就骂。

    这明明全都是弟妹的功劳,还救了他的命,结果只给两条牛腿,也不怕自己撑死!

    “没事,他们也多吃不了,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桑宁淡淡的说。

    这天气,肉又存不住,两顿就可能变质了。

    桑宁一向信奉:你的善良藏着福报,你的无知藏着厄运,一切皆有命数,人生漫漫几十年,终会一一应验。

    今天主打吃牛肉,桑宁就把小螃蟹和泥鳅收到了空间里养着,等下一顿再吃。

    大家捡柴生火干劲十足。

    桑宁捣烂了三白草,先给霍长安敷到腿上。

    “你还懂医药?”

    “略懂皮毛,这都是常见药草。”

    霍长安看到她手背手腕有不少擦伤,斗牛的过程一定很艰险。

    但她从回来就一直笑着,没有任何疲态,也不喊委屈。

    她像一股活水,把霍家这一滩死水给带活了。

    “桑凝儿……”

    “嗯?”

    “没什么。”

    他不管她怎么懂得这么多,又怎么不像个深宅女子,甚至敌人之女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

    只有一点:不要骗他,不要骗霍家人。

    哪怕他永远是个瘫子,哪怕她得了机会就会离开。

    也请她,在这段最艰难的路程,护一护霍家众人。

    他感激不尽,来世衔环结草报答她。

    脸上一凉,他下意识一躲。

    “别动!”

    低低的呵斥让少年马上不敢再动弹。

    毁掉的半张脸传来清凉,原来是在给他抹药。

    药草味中夹杂着清冽的泉水味,和她身上传来的一样,在空中融合成一体,似从她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一般。

    少年的耳廓红成一片,默默盯着女子跪地的双腿,煎熬般大气不敢喘。

    她不是想着要和离吗?为什么又对他做这些亲密的事情。

    “娘,我看四弟妹对四弟是有情的,那会子说的应该是气话。”李玉枝悄悄说。

    看她对四弟多上心啊,不怕他的脸,不怕脏不嫌弃。

    谢雨柔也恍神:“是啊,多恩爱啊!”

    就像曾经的她和三郎一样。

    只可惜四弟……要是像从前一样俊美康健,该是多美好般配的一对儿。

    老夫人欣慰又感动。

    她一路也一直在观察。

    桑凝儿确实对老四十分上心。

    她把她原先的活计都接了过去。

    每隔一段时间就悄声问老四要不要如厕。

    只这一点,老夫人就对她感激不已。

    “哟,弟弟耳朵红了!”

    桑宁一不小心犯了前世的随性,嘴就秃噜了。

    霍长安一懵,然后脸黑:“谁是弟弟?”

    “呃,口误,是哥哥。”

    哥哥。

    因为二人的关系,她的这一声哥哥,可和小雅她们喊的不同,就让人觉得有些夫妻调情的意味。

    泛红的耳廓更红了几分。

    可能她真的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他的残躯……

    少年看着抓着没有任何感知的腿,又入了神。

    桑宁心里却想:可能还真是哥哥。

    她想起在牢狱中时,桑修齐单独来见他这个女儿。

    那时候,原主还以为他是来救她出去的,见面还质问他为什么要对她的夫家这样,害她落到人人憎恶的地步。

    谁想到,桑修齐却乐的哈哈大笑,爆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他说,桑凝儿是个野种。

    是她娘和霍镇南苟合的野种。

    这事桑宁是不怎么相信的。

    霍家家风正,老侯爷也是响当当的英雄,这等不耻之事应该不会去做,但是桑修齐认定自己戴了绿帽子。

    所以他把桑凝儿当做棋子,嫁给霍长安,兄妹乱伦,不可谓不毒。

    现在霍镇南已经死了,无从考证。

    桑宁反正也不打算和霍长安成为真夫妻,这事儿以后有机会了再查。

    或者烂在肚子里。

    不必为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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