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焦急却不再冒然行动。

    说白了,那是别人的家事,除非确定二婶真的做了不能容忍的恶事。

    “我问有什么用!她不会告诉我的!”乔丹桂有些崩溃。

    “嫂嫂真的出事了,你们相信我呀!”

    “让我们相信你,你总得说出之前的事。”桑宁说。

    “为什么你笃定大堂嫂出事了,之前,她是不是就发生过什么事?”

    乔丹桂哭泣的声音顿住,眼里出现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同情,还有悲哀。

    “我不能说。”

    “说了嫂嫂就没有活路了。”

    “呵,是翠语没有活路了,还是你没有活路了,你这么怕你婆婆,现在还跑来跟我们求助,不怕她知道了照样打死你!”李玉枝恨恨的说。

    乔丹桂还是捂着脸,低头不说。

    “不能说的,不能说的……”

    “不说,下一个就是你!”桑宁毫不客气的说。

    她听了半天,看了半天,多少研究出乔丹桂的心理了。

    要说她担心莫翠语,也确实担心,但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

    说出以前的事,肯定是会波及到她,所以她才不说。

    桑宁说完这话,犹如点到了乔丹桂的死穴。

    这就是乔丹桂此时最怕的事。

    下一个就是她。

    家里人出事,她得去救。

    没有粮食吃,她得去找。

    她会成为第二个嫂嫂。

    不要。

    不要。

    “不要!!!!我说,我说!”

    ……

    圣旨下,首富之家顷刻崩塌。

    全家被流放。

    临行前,乔丹桂和莫翠语的娘家都送来了打点的银两,棉衣,吃食。

    这些东西,到半路就全进了两个衙役的手里。

    好在他们收了东西,也没故意再对他们苛待。

    可流放之路,对他们这些从未吃过苦的富贵人儿来说,比被一刀砍了脑袋还要可怕。

    因为太饿,霍宝鸿和两个儿子不知乱吃了路边的什么草,然后就上吐下泻,后来就昏迷不醒。

    两个衙役要将他们扔在乱葬岗。

    这怎么可以呢?

    全家就求啊!求啊!

    “后来,婆婆就把我和嫂嫂喊到一块儿,她给我们跪下了,让我们去求衙役……”

    “我害怕,谎称自己怀了身孕,婆婆就给嫂嫂磕头。她说以后嫂嫂就是全家的救命恩人,说嫂嫂就是她亲闺女,一辈子记住嫂嫂的恩。

    说此事就我们三个人知,谁说出去谁就遭雷劈,嫂嫂以后照样和大哥过日子。”

    “可是根本不是那回事,不是那回事……”乔丹桂捂着嘴哭。

    霍家人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也似想到了自己在流放路上的情景。

    那时候,其实她们也是一样。

    被人虎视眈眈,如俎上鱼肉。

    如果不是后来桑宁硬气了……

    “那事儿之后,衙役给爹他们吃了药,他们好了。可是两个衙役趁人不备,总会对嫂嫂动手动脚。

    有一次被大哥看到了,吵闹的时候,衙役就说了出来。”

    说的很难听。

    当时嫂嫂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把自己蜷缩起来,抖的像筛糠,她的眼神,好像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有惊惧空洞,茫然无知。

    可是两个小姑子却鄙夷又厌恶的看着她,好像她是一块肮脏的抹布。

    而婆婆,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大哥,更是打了她一巴掌。

    她觉得那时候的嫂嫂,整个人都碎掉了!

    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其实,嫂嫂是死过一次的了。

    要不是我拉住她,她就划破自己的脖子了。”

    “我说还有凤儿呢,她死了,婆婆不会对凤儿好的,她一直嫌弃凤儿是个女孩。嫂嫂才没有再寻死。”

    “不过嫂嫂现在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就算我跟大哥说了实情,也经常听到他们吵架。”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都告诉你们了。公公说这事要烂在心里,谁说出去谁就滚出霍家。

    无所谓了,呵呵……下一个可能就是我,婆婆是舍不得她两个女儿的。她知道我没有身孕,下一个推出来的就是我。”

    “嫂嫂一定是被婆婆卖了,一定是被她卖了……”

    “她怎么那么狠心啊,明明说过要一辈子对嫂嫂好的。”

    乔丹桂悲凉的说完,就蹲在那,满脸呆滞。

    “混账!”老夫人先暴怒了。

    “混账霍宝鸿,丁若柳!丢霍家的脸!”

    “我要去问问他们,怕不怕遭雷劈!”

    李玉枝这才反应过来,一摸,脸上全是泪。

    继而,双目戾气升起。

    在他们家,连最小的锦棠都知道要保护女子,那两个堂弟,都是死人吗?

    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还有脸怪翠语!

    这是她第二次想杀人。

    第一次,是听到夫君被人折辱的时候。

    霍长安的手猛地抓住了桑宁。

    “你放开,老娘要去打死那一家子!”

    桑宁气的眼发红,看着老夫人她们全跑出去,“哇呜”着也想撕人!

    一回头,就看到霍长安的表情不对劲。

    戾气中透着凄惶,唇齿颤抖,望着桑宁的眼神,像是仰望救命的神祇。

    “你怎么了?”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他猛地将桑宁抱住。

    紧紧地,紧紧地,双臂如铁,以一种独占的姿势,似要将她熔炼,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若不是你。

    全家早已下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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