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锦棠也是私下里亲。

    “实话实说,婶婶喜欢听敞亮话。”

    伍念惜眼圈发红,低头道:“我和你们非亲非故,你们帮我已经是很大的恩了。

    我不能不知好歹赖在这,时间长了,会惹人生厌。”

    桑宁感叹。

    女孩子到底和男孩子不一样啊。

    心思细腻的很。

    “念惜,你想的太多了,你瞧小松子那个脸皮厚的,天天赖在我们锦棠身边,跟着吃跟着喝,你这才吃了几天啊?”

    可是邵伯伯是这里的将军,而且,他还是锦棠的义兄。

    她怎么能跟邵松辰比呢?

    “念惜啊,你很厉害,小小年纪就自己开了铺子,比锦棠和小松子都厉害。

    但是呢?你太小了,有经商的能力,却没有自保的能力。

    若是被坏人盯上,是逃不了的。”

    伍念惜小脸白了。

    桑宁继续说:“你以为你娘真是把你托付给小松子一个小孩子吗?

    其实,她看中的是我霍家。

    有霍家在,稍微管一管,就没人敢欺负你。”

    “你娘是个聪明人,你可不要辜负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婶婶。”伍念惜哭道:“我跟着你们,我把娘给的钱全给你,当我的伙食费。”

    “不行,太少了。”桑宁摆手。

    那怎么办?她只有那些。

    伍念惜睁着大眼,眼泪在眶里打转,嘴一瘪,看着马上要大哭。

    “把你送给婶婶好不好?”

    桑宁点点她发红的鼻头,“当婶婶的干女儿。以后开铺子,给我赚大钱。”

    按照年纪,桑宁顶多做小姑娘的姐姐,但这有啥的,反正一堆儿孩子都喊他婶婶。

    多一个女儿也不错。

    桑宁华丽丽的多了一个女儿。

    多爽呢,不用养就有了这么大的女儿,又漂亮又懂事,本事又强。

    锦棠多了个姐姐,可高兴了。

    邵松辰也高兴了,晚上不会做噩梦,也不用因为伍夫人的托付而有心理负担了。

    只是四婶总朝他古怪的笑,笑的他毛毛的。

    他还偷听她跟四叔说了一句什么:你说那个小傻子,以后开窍了,会不会哭成狗?

    在说谁呢?谁是小傻子。

    府里就他们三个孩子,都很聪明,也没个傻的哪?

    一定是在说别人。

    霍长安给桑宁找的丫鬟到了。

    竟没想到,都是以前府里的老人儿。

    年轻一辈儿的丫鬟名字都是玉字开头,两人一个叫玉翠,一个叫玉柏。

    桑宁成婚那日,也是见过的。

    桑宁这才知道,原来那时侯府落难,这些家生丫鬟全被发卖到牙行。

    第二日就有人出钱全买下了,只不过为避免引人注意,丫鬟是分批离开牙行,并送入不同的人家里。

    有的是商户,有的是小官吏,有的是朝臣。

    买下那些丫鬟的就是大哥的挚交好友林沐。

    霍青川回来后,一直不相信林沐会出卖他,他怀疑林沐已经遇害。

    所以第一时间就让霍长安去寻这些丫鬟。

    还有被林沐隐藏起来的妻儿。

    当时是霍青川交代林沐,以防不测,先把妻儿送到一个小山村。

    那小山村隐蔽,曾遭遇山崩,是霍青川出钱出力救了全村,送到那很安全。

    事实证明,林沐果然已遭遇不测。

    林沐的妻子讲,林沐把他们送到偏僻的山村,交代若他没来接,就不要再回京。

    从那之后,他再没露过面。

    霍长安派人把所有丫鬟买出来,询问她们的意见,愿意跟着走的就走,不愿意的,就给消了奴籍恢复自由身。

    玉翠和玉柏是留下的,原本两人就带功夫底子,又被送到训练营训了两个月才过来。

    其他人,已经送到西北去了。

    同是天涯沦落过的一家人,桑宁很容易就接纳了这两个丫鬟。

    霍长安安心了。

    明日大军就要出发,夜里早早安寝。

    他交代玉翠和玉柏,他在时,伺候夫人的事,用不着她们来。

    所以,玉翠端来热水,就恭敬的退下了。

    桑宁怕冷,现在每晚都要泡一会儿脚。

    屋子里点着火炉,旺盛旺盛的。

    霍长安只着寝衣,还是觉得热。

    他蹲下身,给桑宁揉脚上的穴位,衣领松散,露出刚毅的轮廓,感性的锁骨,再往里,就是一片阴影,看不到了。

    揉了一会儿,他从炉子上提了壶,又往盆里添了热水。

    热气熏着他的脸,使他额上多了一层细密的汗。

    真是行走的大火炉啊。

    桑宁抬起脚就踩在他脑门上。

    “给你擦擦汗。”

    男人握住了她的脚,又放进水里。

    桑宁又抬起另一只脚。

    如此几次之后,霍长安的寝衣被水湿了一片。

    最后一次桑宁力气用大了,还把他蹬的后仰,险些蹲到地上。

    他抬头看烛光下的女子,目光幽幽。

    然后一言不发,给她擦了脚,塞进了被窝。

    出门对玉翠说了什么。

    玉翠又端进一盆水来,把洗脚水端出去。

    “哎,有了丫鬟,果然变懒了吧!”

    桑宁趴在床上,托着腮看他。

    只见霍长安用剪刀开始剪指甲,磨指甲,然后洗手,仔仔细细的洗。

    “大晚上修指甲,干啥呢?”

    “大夫说……阴阳调和也有助于,你的寒症。”

    阴阳调和……

    哦,很有道理。

    今天再试一试,天天抱着可馋死她了!

    要是那个能随意控制大小就好了。

    她想先来个小号开开荤。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真的是小小号。

    她迷失在,手指舞的旋律里。

    真暖和,全身都暖。

    “好不好?”男人温柔的亲吻。

    “好……”

    “真喜欢,你这个样子,宁儿……”

    夜很漫长。

    烛台幽幽的燃烧,蜡油缓缓流下,一层层堆积在底盘中。

    晶莹剔透。

    ……

    翌日,启程。

    大军穿过街巷,整齐有序,始终距街道两旁的摊位一臂距离。

    有馒头摊的老板小心的递上馒头,有卖鸡蛋的大娘害怕的递上鸡蛋,都被婉言谢绝。

    “多谢你们,军队有规定,不贪百姓之物,不可骚扰百姓。”

    他们真的不要啊。

    他们真的没有在西华城抓丁啊。

    他们真的跟,别的军队不一样啊!

    宋兆伦带着人来送别。

    他身后,有护卫,还有翠屏村的所有村民,和其他百姓。

    “霍将军给了我们地,怎么连一个鸡蛋都不收呢?”大婶急的不行。

    “兆伦,你快上前问问,夫人缺丫鬟不,我让女儿去报恩呐。”

    “要不我去也行,我给夫人洗衣服做饭。”

    里长也急:“多少收一点,打仗不容易,要吃饱才行呐。”

    宋兆伦眼中湿润,微笑摇头:“都不用,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才是主上想看到的。”

    队伍终于走到尾端。

    宋兆伦跪地高喊:“吾主神灵护佑,必将早日平定天下!”

    百姓跟在他后头,长街跪满。

    “吾主神灵护佑,必将早日平定天下!”

    “吾主神灵护佑,必将早日平定天下!”

    ……

    高高的城楼上,袁穆看着最后的将士消失在城门。

    眼神残忍而冷酷。

    霍长安,即便你夺了那个位置,也将背负千古骂名!

    目光转向街上的百姓,微微露出不忍,但随即,又变得冰寒无比。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他袁家,绝不会像那些墙头草一样,朝秦暮楚!

    “入夜之后,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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