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也不知道,当年猛哥在这住了有两个月,将军夫人催着他成亲,他说马上就带那姑娘回去,可后来他自己回去了,我们老夫人问他,他又不承认,说压根没什么姑娘,是骗老夫人的。
但我们知道,肯定是有这个人的。以前老夫人让猛哥相看姑娘,他还会过去瞅一眼,后来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了,我们猜测,大概是受了情伤。”
迟满说完,被同伴捣了一拐肘。
瞎说什么呢!在猛哥心上人面前说这个,要是新姑娘生气了,猛哥得揍死他!
“嗨嗨,这……这不是为了找到猛哥吗?”迟满摸摸鼻子。
霍长安倒不知道这事,但他觉得不可能。
炎猛是个干脆的人,如今喜欢的是新雪芙,断不会再去吃什么回头草。
而且那回头草还不知怎么回事,要是真那么喜欢,他不会说放弃就放弃,就看他如今对新雪芙这死缠烂打的样儿就知道了。
“我觉得……”霍长安想了下开口:“是不是去蛊女那求蛊去了?”
猛哥还挺喜欢那些玩意儿的,他身上已经没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南疆,可不得多弄几只回去?
“那好办,给我爹取蛊的九姨认识所有的蛊女,我去找她帮忙。”新雪芙当即道。
于是他们去找了九姨。
南疆有苗人,苗人尚蛊,古书记载,草鬼婆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她们都生活在深山或远离人群的偏僻之地,与各类毒虫为伍。
但实际上,蛊女也分为两种,一种是蛊术浅薄,以皿养蛊,这种除了身上沾染蛊虫异味,表面与常人无异。
第二种才是真正的草鬼婆,以腹为皿,蛊虫养在自己腹中,这一种,眼睛,身上才会出现异于常人的特征。
真正的草鬼婆,培育出的蛊虫虽然厉害,但稍有不慎,就会被蛊虫反噬,所以,几乎已经绝迹了。
整个苗族,也就只有三四个。
九姨是其中一个。
一个全身乌黑,包的严严实实,声音嘶哑难听,干瘦干瘦的老太婆。
只要稍微离近一点,就能闻到一股浓厚的腥味。
霍长安有洁癖,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嫌恶,想不通,那么优雅孤傲的新姨,竟然还有这样的朋友。
但是现在不会了。
新姨的朋友,三教九流,遍地都是,很多朋友,虽地位低下,是被世人厌憎的下等人。
但绝不是凡俗之辈。
就像苗族的蛊女,你若瞧不起,乱招惹,说不定再也出不了南疆。
“九姨。”霍长安随着新雪芙恭敬的喊了一声。
九姨性格孤僻,讨厌汉人,看见新雪芙才忍着没将这一堆人赶走。
霍长安问候也没给个眼神。
她只盯着新雪芙教训:“不好好在洛凌待着,跑这蛮荒之地来做什么,小心被人抓去做了蛊皿!草鬼婆最喜欢找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当徒弟!”
“有九姨在,我不怕。”新雪芙软软的说。
前些日子九姨刚去了一趟洛凌给北宫霆解蛊,那段时间,都是新雪芙在身边照顾这个古怪的老婆婆,生怕丫鬟惹了她不高兴,给下了蛊。
后来才听她娘说,每一只蛊都很珍贵的,谁舍的随便给人用。
九姨不能乱吃东西,要照顾蛊的喜好,她就费尽心思按照她的要求做饭食。
九姨走的时候,还吓唬她要把她带来南疆当徒弟。
其实,老太婆是舍不得。
她大概也是想到自己的女儿了。
九姨也是个可怜人,年轻时嫁过人,还生了一个女儿,后面男人生了重病,医药治不好,她就求到了山里的草鬼婆面前。
草鬼婆说只要给她当徒弟,就救她的丈夫。
九姨对丈夫情深,没有办法,就答应了。
草鬼婆给她丈夫用了珍藏的蚰蛇蛊。
那蚰蛇蛊只要待在腹中两年,就能将体内痈毒吞尽,自己也会身死,丈夫的病就全治好了。
只是可怜九姨,做了草鬼婆的徒弟,就再不能与家人住在一块了。
一年以后,丈夫另娶。
再然后,她娶的那个新妇怀有身孕之后,屡次流产。
丈夫明明知道那是他体内蛊毒的原因,却碍于颜面不跟新妇讲。
那新妇,不知哪里听来的巫婆子的瞎话,说是九姨的女儿戾气重,阻碍了后头弟妹投胎。
于是,她杀死了九姨的女儿,还按照巫婆子的话把女儿的脑袋砸烂,埋在了桃树下。
她不知道,九姨在女儿身上,也是下了蛊的。
女儿一死,九姨就知道了,寻着找过去,见到女儿的惨相就疯了。
她杀了那个新妇,把丈夫的肚子剖开,强行取了蛊。
因为强行取蛊,还让她师父受了反噬,不过她师父没有怪她,只有怜悯。
还说了一句:“哪个草鬼婆,不是可怜人呢!”
好人家的女儿,怎会愿意与蛇虫为伍。
不过是看透了世间人心,比毒物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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