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邯和多数‘北伐派’的官员普遍的认知都是这次北伐最大的意义,应该就是借着一场胜利将朝廷的‘不正之风’彻底扭转过来,让北伐派的思想被更多人接受。
同时在王邯的预测之中,这次北伐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半年,无论是胜还是败都必须停止回防永州。
晋帝韦如年纪大了,身体虽然不行了,但是其战略眼光还在。
他不会坐视秦国这样挑衅的举动,不会给秦国涨这一口气的机会。
那么在这次战争之后,晋国势必要发起一场大规模针对秦国的战争,这才是秦国最难的考验。
秦国必须要守住,也只能守住。
“臣请陛下下旨将这次北伐战争告诉全国百姓,同时派遣使臣前往赵国,希望赵国能借着这个机会对晋国用兵,收回散关脱离被动防守的态势。”
“臣等复议。”
王邯已经明确讲述了此战的目的,晋国的对策以及接下来要做的准备,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保守派都清楚这场战是避不开的。
同时保守派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若是大胜,说不定晋国会觉得秦国是块硬骨头暂时放弃对秦国发动战争,这样他们又能得到几年的安稳,好好享受人生,
不得不说保守派的思想十分的‘天真’,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白弭点了点头,相比起目前秦国的状态,赵国才是最危险的。
散关丢失导致江州随时都暴露在晋军的兵锋之下,赵国在散关前布置的大军已经和晋国对峙一年多了,即使赵国比秦国富庶,但是也经不住陪着更加强大的晋国消耗。
白弭虽然是保守派,但是他也知道赵国必须安稳,这样秦国才是安全的。
一旦赵国被晋国耗没了,那么到时候就真的没人能够阻止晋国统一天下的大业了。
而他不仅是白羽的儿子,还是秦国的皇帝,恐怕晋国不会让他‘投降’后继续安乐享福。
八成得当着天下人的面一刀把他咔嚓了,这可是白弭无法接受的。其实这一直都是事实,只是白弭都在逃避罢了。
“好了,正式公告天下吧,这次我秦国也要杀一杀晋国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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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秦州三郡,皆是苦寒之地,先秦太祖于此地起兵,后攻下永州而成为一方诸侯,可以说秦永二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百年前本是一家。
秦州是天下反晋势力最高涨的地方,同时也是晋国兵力驻扎最强最多的州府。
自韦如篡秦以来,几乎每年秦州都会爆发当地民众起兵抗晋的消息,长达十年之久,一直到三年前,才被彻底镇压下去,得到几年的安稳。
若是白羽还活着,凭借其先秦正统的身份,只要能够率军北伐,秦州之地估计超半数势力都会响应。
只是,白羽死得太早了。
他可以说是当今天下身份最为正统的秦国皇族,尤其是韦如篡秦之后,几乎将整个先秦皇室男子斩杀干净,白羽的身份在秦州的百姓眼里就是正统。
他们无数次起兵反晋,就是想告诉秦国一个态度,我们这些秦州的百姓还没有忘记国家。
只是,很显然从白羽死之后,新任秦帝让他们失望了。
尤其是江州之战后,秦国基本上偏安一隅,没有半点动静,就连秦国朝廷方面都很少发布关于斥责晋国叛逆的消息,连最简单的口号都不喊了,就是关起门来挨打。
可以说秦国的变化,让秦州的老百姓们彻底对先秦复兴不再抱有希望,对现在的秦国也失去了信心。
尤其是随着这一批老秦人的逝去,年轻人似乎已经适应了他们脚下这个叫做秦州的土地,是属于最强大的晋国,他们都是晋国秦州人。
张六是上翎郡湜乡的一个普通百姓,今日他似往常一般将砍好的柴火背回家中之后,就出门来到食肆吃酒。
晋国不禁酒,尤其是秦州苦寒之地,酒水更是十分畅销,价格便宜。
张六乃家中第六子,也是最小的儿子,他的几任兄长,都已经成年并且在外谋得一份好差事,且孝顺父母,一致决定让张六这个老幺留在父母身边。
张六身上的压力并不大,年不过十六的他每天除了砍柴挑水等一系列家务活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是在乡里游手好闲。
这湜乡的食肆虽然不大,菜品酒水也十分一般,但是作为秦州边境最大的乡镇,来往商人众多,算是比较热闹。
而南来北往的商人总喜欢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在酒后炫耀给这些本地的百姓,让他们十分羡慕,张六也是其中之一。
“狼夷族被打败的事知道了吗?听说孟都督率领大军冲入狼夷族领地砍杀不少狼夷人,得到数十万牛羊,这下子秦州的牛羊物价怕是要大跌了。”
一个商人在酒足饭饱之后,忍不住开始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对于这个事,其实张六前三天就听另一个商人讲过,并且那人做得买卖还不小。
看张六机灵送了给他一个木盒子,按照父母的说法,那木盒子起码价值三百文钱。
“田兄,你这话就说错了,那牛羊是军队缴获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另外一个商人不屑地摇了摇头,他和眼前这个姓田的商人一样都是做得牛羊肉买卖生意,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对于他的话可不敢苟同。
“你这话说得,就算是军队的,那也是要赏给下面的官员士兵一些。咱们这普通百姓谁能够天天吃得起牛羊肉?那些主要消费的贵族们不缺肉了,这市场上的牛羊肉自然难卖出去。卖不掉不降价这不砸自己手里了吗?”
钱姓商人毫不客气地反驳,这次他从北面回来就已经发觉秦州的物价浮动的很厉害,他总觉得这是一次发大财的机会,匆匆赶回来是想要拿上一笔钱财北上好好赚一波大的。
“降价?谁会降价?你吗?咱们相识那么久,你告诉我本来三百文一斤的羊肉,让你降价卖一百文你卖吗?你要愿意卖,有多少我全收了!”
这商人也是不甘示弱,将其中的商业机密毫不留情地抖了出来。
作为商人,若是没得赚他们可不会选择贱卖物品,尤其是肉类这种在这个时代十分奢侈的东西。
大城市的人家不要,可以拿到附近卖给县城吃得起肉的人,只要有冰块之类的东西想要保持新鲜度一个星期都是没有问题的。
商人显然看不起自己这个同行,总以自己的想法来判断大事,在他看来这秦州的物价或许有小波动,但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些牛羊发生大降价的事情。
“你走了!”
钱姓商人一怒,不再与这人多争执,带着手下几个下人收拾好行李便匆匆离开了食肆,显然是要直接北上,不想把这个机会白白浪费。
“哈哈哈~”
另外那商人看到其带得那么多行李,却是坐在桌子跟前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将杯中的酒饮尽,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周围吃饭的客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嘴皮子吵赢了对方开心,没了热闹,纷纷把目光收回来对付自己桌上的饭菜,只有纯看热闹的张六觉得这商人笑得原因不是这个。
“您为何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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