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赶紧笑着打圆场:“妾身失礼了,倒还让舅舅替妾身请罪,是妾身的不是。”
叶昭宁没有继续追究这个话题,只是说道:“你们许久未见了,好好说说话吧。”
两人纷纷应了,随后便聊起了家常。虽然话语间有些生疏和客气,但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却是无法割舍的。
过了一会儿,叶昭宁吩咐道:“吾已备下了一些礼物,虽然不算贵重但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使者莫要嫌弃。”
苏文恭敬地行礼道:“谢皇后娘娘赏赐。下臣这里也有一些高句的珍宝进献给皇后娘娘。”
叶昭宁从善如流地收下礼物并笑着道:“多谢使者。”
淑妃也跟着说道:“皇后娘娘,妾身也准备了一些东西想请舅舅带回高句给族人。不知是否方便?”
淑妃的计策确实巧妙,这是人之常情,使得叶昭宁在情理之中难以拒绝。
淑妃深知叶昭宁的精明,但叶昭宁早已洞悉一切,对淑妃的意图了如指掌。
她早早就命人查验过淑妃所赐的东西,里面的内容也都清楚的很,只不过并没有阻拦。
苏文接过赏赐后,恭敬地行礼离开。
叶昭宁也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回到了凤仪宫。
淑妃今日则是满脸喜色,不仅见到了家人,还成功地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心中自然十分欢喜。
然而,她并未意识到,她所传递的消息早已被魏永旭所知。
在紫宸殿的书案上,魏永旭看着那些消息,脸上露出了冷笑。
他感叹道:“没想到我的这个淑妃心思如此缜密,从前还真是小瞧了她。”
虽然心中不悦,但魏永旭依旧下旨赏赐了淑妃,以示对她的重视。
这一日,魏永旭刚下朝,刘嬷嬷便在紫宸殿等候。她传达了太后的旨意,让魏永旭去福宁宫一趟。魏永旭换了身便服,前往福宁宫。
在福宁宫内,太后兴致盎然,正在亲自教导芝儿功课。芝儿见到皇帝父亲到来,兴奋地跑过去扑倒在他怀里撒娇道:“爹爹,抱。”
魏永旭将女儿抱在怀中,走到太后跟前也没有放下,他微微颔首道:“儿子给阿娘请安。”
太后笑着回应道:“坐吧,芝儿知道你今日要来,特意乖巧地在殿内做功课。”
魏永旭看着怀中的女儿,柔声说道:“芝儿今日这么乖啊,那爹爹可要给芝儿奖励。”
说着,他从纪昀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芝儿。
芝儿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金镯。这对金镯虽然不算特别贵重,但胜在样式精美,两只镯子都是以仙芝为式样,精巧异常。
芝儿戴上金镯后十分喜欢,她喜滋滋地伸着小手在太后面前晃悠着问道:“祖母,好看吗?”
太后笑得一脸慈爱:“好看好看。”
得到夸奖的芝儿心满意足地在魏永旭怀中撒娇。
皇帝陛下陪女儿玩了一会儿后便让刘嬷嬷带她下去休息,接着屏退了殿内众人,与太后单独谈话。
太后这时正色道:“皇帝啊,你如今对高句丽的态度究竟如何?你父皇当年为了边境稳定才让你纳了淑妃为良娣,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用意?”
魏永旭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嘴硬道:“我什么架势?我这不是给淑妃晋了位分,对高句丽使臣也是礼数周全吗。”
太后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以为你跟皇后在元日命妇觐见时唱的那出戏我看不出来?你若是真的忌惮高昌去年大封六宫的时候贵妃的位置就是淑妃的了!”
魏永旭见瞒不过太后便直言说道:“阿娘我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您放心吧。”
太后眯了眯眼睛追问道:“那你是不是要对高句丽用兵?”
魏永旭见太后神情严肃,知道瞒不过去便直接了当地承认了:“是但不是现在。”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不行!哀家不同意!你父皇征战二十载,大周百姓这些年好不容易休养生息恢复了一些,现在你又起了这样的心思!百姓已经承担不起一个好战的君主了!”
魏永旭面对太后的询问,并未流露出丝毫的生气之色,反而耐心地与她解释,“阿娘,请您放心。在百姓的生活还未完全恢复稳定之前,我绝不会轻率地发动战争。关于高句丽的新王,他的确是个极其狠辣的角色,他的王位是通过一路杀戮得来的,这样的人绝不会满足于现状。因此,大周与高句丽之间的战争,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无可避免的事实。”
太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她再次确认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会让百姓休养生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启战事?”
魏永旭神情肃穆地回答:“是的,阿娘,我句句属实,我明白百姓们刚过上几年的太平日子,我虽然也渴望像太宗皇帝和父皇一样开疆扩土,青史留名。但我绝不会像前朝的昏庸之君那样,不顾百姓死活,好大喜功。”
听到这里,太后心中的疑虑终于消散,她放心地说道:“如此最好,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我大周数代明君,如今正是盛世,老祖宗给你打下的基础足够深厚,你大可以慢慢来,但如今最要紧的,是让百姓生活富足。只有如此,你才能安心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魏永旭微微颔首,恭敬地回答:“是,阿娘,儿臣明白。”
太后对魏永旭的回答感到满意,于是挥了挥手说:“行了,我没什么其他事情了,你回去吧。”
魏永旭见太后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离开,便也识趣地起身,拱手道:“那阿娘好生休息,儿子先告退了。”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再理会他。
魏永旭刚走出几步,太后忽然又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还有,日后莫要老是教坏皇后,以前她是个多单纯的小姑娘啊,你看看现在被你教得蔫坏蔫坏的,连那些后妃朝臣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魏永旭张嘴想要辩驳几句,但太后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又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后身子还没好全呢,你悠着点儿。哀家听说她昨日睡到午时才起来。”
魏永旭这下倒是没话说了,只得乖乖地说了句:“是,儿子知道了。”
太后再次摆手催促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这次,皇帝陛下倒是没有犹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福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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