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岫白等她?
在医院等她?
许禾柠怔神的时候,已经被连淮拉到了病房门口。
隔壁屋内,传出了陈深的声音,“梁琮,谁啊?”
梁琮瞪着许禾柠的身影,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医生吩咐了要让陈深静养的,他要知道许禾柠来了,非从床上跳起来不可。
“深哥,没谁。”他虽然这么说,但却快步追在了许禾柠身后,梁琮板着张脸,“他也进医院了,胃出血,很严重。”
连淮看不惯他这半路抢人的样子,“许小姐,小九爷更严重,您是看着他喝了那么多酒的,医生说酒精中毒了。”
许禾柠难以想象,两个大男人,这是羸弱成什么样了。
梁琮一听就觉得假得很,“酒精中毒?那我们深哥还胃穿孔了,吐血不止!”
连淮挡在两人中间,嘴角往上勾扯起来,“我只听到许小姐说了一句,她不是来看望陈深的,她有别的事。”
他手掌按着门把手,将门打开,又推着许禾柠的肩膀让她进去了。
“陈先生要是想见她,可以自己约,谁约到就算谁的。”
连淮闪身进了屋,然后将门砰地关上。
许禾柠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连淮,我也不是来……”
“嘘。”连淮将手指抬起来,示意许禾柠先别说话。
梁琮就隔着一扇门板还没走。
“小九爷在里面。”
许禾柠站在原地没动,她将手机页面打开,将跟苏晓的聊天记录给连淮看。
连淮确实是误会了,没想到这么巧,她是来看望乔宁的。
“许小姐,您跟我过来。”
事已至此,先将错就错吧。
“我不。”
连淮见她依然杵着不动,“小九爷从许家出来就不行了,脸色苍白,上了车就直接被送到医院里,他可没遭过这样的罪。”
许禾柠看向他,面色冷静,语气甚至是冷淡的。
“没人非要留下他,他也知道许家不欢迎他。”
许禾柠抱紧些怀里的花束,“他更应该知道,他现在多可怜都跟我没关系,你指望我同情他吗?我觉得没必要。”
连淮嘴唇动了下,没想到许禾柠会说出这番话,也幸亏两人都是压着声音说话的,要不然传到季岫白耳朵里,受不了。
“许小姐!”
许禾柠别开脸。
连淮见状,干脆强行握着她的手臂将她往里拖。
许禾柠手上挣扎着,“连淮,你松手,松开!”
他力气太大了,就像老鹰拎小鸡一样,许禾柠脚底下打滑差点摔跤。
两人往里走去,季岫白在床上躺着,听到声侧过脸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
连淮将许禾柠朝季岫白的病床边一推,“小九爷,许小姐来看您了。”
她手里的蛋糕差点掉床上,许禾柠顿住脚步,连淮已经转身出去了。
“我去把门关好,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在外面偷听。”
连淮出了病房,将门重重带上,季岫白盯着许禾柠提的蛋糕盒,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你住院,我也不是来看你的。”
季岫白上半身动了动,手背上还插着点滴针,“你不多这句嘴,我不会认为你是哑巴。”
许禾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手里的东西一样没放下。
季岫白这会人很虚弱,手伸向旁边,看着是要去拿水喝。
身体好的时候,做这样的动作不费吹灰之力,可现在就连侧个身都能让胃里传来痉挛般的疼痛。
他的手指就差一点要碰到水杯,只能努力去够。
许禾柠实在看不下去,但依旧没有上前帮忙。
“你何必呢,喝不了那么多酒,你可以不喝。”
季岫白手重重地落下去,“我不是想着,能让你爸妈消消气吗?”
许禾柠看他这样子,自作孽不可活,他眉眼不似以往那样冷淡犀利,躺在那里,冷硬无情被打得细碎,只剩下羸弱无助。
“那就算你喝死了,估计都消不了他们的气。”
季岫白伸手将被子拎高些,“那能不能让你稍微消消气?哪怕只有一点?”
许禾柠脸蛋别开了不去看季岫白,阳光从敞开的窗缝间挤进来,她脸上的那条疤更加显眼。
“我没什么好气的,对我来说那些事都过去了。”
季岫白看她站得远远的,压根不想沾上他的样子。
“你到医院来,是冲着谁来的?”
许禾柠垂下了眼帘,“陈深住你隔壁。”
季岫白轻应了声,“你别说是来探望他的,我不信。”
什么借口都能找,就是这个不行。
许禾柠跟他说了实话,“乔宁也在医院里,我来看看她。”
“她怎么了?”
真是没话找话,许禾柠不想回,但不说话的氛围更怪,“好像是阑尾炎,没有大碍。”
季岫白噢了声,语调拉长了些,能听得出他的不满。
“小小的阑尾炎就让你搞出这个大的阵仗,又是买花又是准备蛋糕的,她能吃吗?”
许禾柠嫌他管得太多,“她吃不了,我跟晓晓吃。”
苏晓也在赶来的路上,就当下午茶了。
季岫白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蛋糕我吃不了,你把花留下。”
他说的这样理所当然,一度让许禾柠怀疑是不是她说了什么话,让他误会了。
“这不是给你的,这都是给乔宁的。”
季岫白视线并没有从那束花上挪开,“黄玫瑰,挺漂亮,送我。”
许禾柠抱得更紧了,“不要。”
季岫白被气得胃更加疼了,哪怕他现在这么可怜,问她要个不值钱的东西她都不肯给。
“做个样子行不行?陈深以为你是来看我的,你好歹留束花在这。要不然我半死不活在这躺着,作为未婚妻的你却这样冷漠,他不会信的。”
许禾柠看眼怀里的花,黄玫瑰是乔宁最喜欢的,本来是想着送她让她开心些的。
季岫白伸了手,许禾柠想了想,还是递给他了。
男人抱在身前,手指抚过上面的花瓣。
“玫瑰代表爱情,谢谢你送我的花。”
许禾柠看他脸皮是真厚,“黄玫瑰代表死去的爱情。”
季岫白嘴角轻展开,“所以你承认,你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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