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姜天陨落在这场厮杀中,他们纵有顶级船夫的底蕴,也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以说,从青衫老者破浪而来,斩出那星辰巨剑的一刻,他们便也成为了目标的一部分。
倘若姜天在此战中陨落,他们也将成为姜天的陪葬者。
从那一刻起,他们便和姜天绑在了一起,他们是真正的一条船上的人!
“怎么办?”信望向寻,脸色无比凝重,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咱们恐怕做不了什么。”信摇头叹息。
旋即又道:“当然,咱们必须做好随时脱身的准备!”
信的脸色无比难看。
作为星标榜排名前三的顶级船夫,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还从未有过撇下雇主中途逃脱的先例。
但这一次,似乎真要破例了。
而这破天荒的第一次,却注定将是他整个职业生涯乃至修行历程中最最耻辱的记录。
他当然不甘心!
于是望向紫霜秋娴和琴瑶二人。
作为姜天的道侣,她们当然是最最了解姜天的人。
如果真有必要,她们应该会有所反应,甚至应该主动求助。
但她们的脸上只有惊恐和担忧,却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惊恐是难免的。
青衫老者施展的手段,实在有些骇人。
纵是亲眼观摩过万界法会无数场极限厮杀的她们,也是胆战心惊,无比骇然。
担忧更是必然的。
因为她们是姜天的道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天若在,她们的未来一片光明,武道鸿途无限延伸。
姜天若陨,她们的前途也将戛然而止,就此终结——若只是终结或许还是好的,最坏的情况下,她们甚至有可能面临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命运。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可就由不得她们了。
而她们也已经做好了奋死的准备!
倘若姜天真的失陷,她们也将陪她一起上路!
生同在,死同往!
生死同心!
面对信急切询问的眼神,她们的态度也是无比坚决的。
“咱们的确帮不了什么。”紫霜秋娴说道。
姜天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
其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可能。
而这样一场几乎超越了不灭境以下武道极巅的生死大战,其实也没有外人插手的条件。
硬要出手,只会帮倒忙,拖累姜天。
局势险恶,他们仍然只能远观!
“等等!”信忽然虎躯一震。
“那九道分身不是已经……”
“不会的。”扶摇女帝打断道:“对手的确很强,但姜天没这么容易落败。”
“是吗?”信无比疑惑地看着扶摇,好奇她哪来这么大信心。
姜天的两位道侣还没说什么,扶摇女帝却言之凿凿,实在让他意外。
然而扶摇女帝并未解释更多,只是笃定地观战。
轰隆隆!
星河巨浪翻滚,无数道星波四散狂卷。
白色剑笼的威力大大超出众人想象。
信和寻作为顶级船夫,一生经历过难以计数的凶险,接触过数不清的大能强者。
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震撼。
姜天的九道星陨分身,已然消失不见。
但姜天的确没有陨灭!
九道分身,连他的零头都不算。
他祭出的乃是星陨瞬杀之阵!
轰轰轰、喀嚓!
狂暴的轰鸣乍然而起,姜天酝酿的攻势此刻方才真正爆发。
在那九道身影被白色剑潮吞灭的同时,数百道星陨瞬杀分身在齐齐闪现,汇聚如有灭世之威的力量,狂轰青衫老者。
砰砰砰、轰隆隆!
一道道紫金色拳影悍然轰落,发出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之音。
仿佛无数柄重锤,敲击在铜墙铁壁之上。
铜墙铁壁虽固若金汤,但那一柄柄紫金色重锤显然威力更强。
那是蕴含着真龙之力的紫金色拳影,击中一道道白色剑潮的轰鸣。
刚才的九道分身,只是诱饵。
此刻的数百道分身合力狂轰,才是姜天真正的手段
看似恐怖的白色星辰剑潮,于顷刻之间被生生镇灭。
原本四散狂卷的白色星辰剑浪,被耀眼煊赫的紫金色拳光压制,悍然逼退回它的原点!
青衫老者的力量并未真正溃灭,只是被强行压制回来。
无需它的主人做出反应,白色剑浪作为一种近乎横压位面的力量,其自身的意志便不容它被如此对待。
它的确被硬生生压制回来,但狭小的空间内骤然积蓄的力量,却让它的气势更加狂暴。
它咆哮着翻滚如潮,甚至化生出一股股毁灭之意,试图要与压制它的力量同归于尽。
而这种意志和这种意之势潮,便带给那数百、上千道紫金色拳影巨大的反压。
所幸这是数百道分身共同掀起的攻势狂潮,若只姜天本尊,还真未必能生受如此极限反冲。
砰砰砰、轰咔!
骇人的巨响不断传出,两人交手的地方成为了一处恐怖绝伦且复杂至极的力场。
剑意、肉身之力、永恒之力、武道意志、毁灭之意乃至种种瞬间衍生出的力量,在这片狭小的区域内疯狂交织。
天寂古星河的凶险,都已经无法再体现。
不!
不是无法体现,天寂古星河的力量和亘古传承的意志,甚至已经不能在这片区域内存续!
这片不过数百丈大的区域,于整个天寂古星河中连九牛一毛可能都不算,相比沙漠中的一粒砂石都更加微渺。
于此时此刻,在这一瞬间!
这样一片区域,已经成为了天寂古星河中唯一独立的存在。
青衫老者和姜天的交手,排斥了一切力量、毁灭了一切意志。
只有他们二人的力量和意志,做最炽烈的冲撞!
没有防御,只有进攻!
两股力量疯狂对攻。
按说此刻的姜天更加主动,应是主攻的一方。
而白色剑潮被生生逼退,压缩倒卷至这数百丈的小小范围,自该处于守势。
但事实并非如此!
白色剑潮哪怕被如此恐怖的势、力、意压迫冲击,却仍未转变它的态势。
它始终在进攻,且一直在进攻!
它从不防御,因为它的禀性中从来没有“防御”的意志。
有的只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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