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了睡意,沈微慈坐在炭火旁的椅子上,伸出手腕看着手上今天章夫人给她镯子,看了半晌还是将它轻轻褪了下去,等到出嫁那日再戴也罢。
刚才宋璋那番话有头没尾,往她心里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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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微慈早早去文氏那里问安,今日是休沐,父亲也在,沈微慈问了安就安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陪着文氏说两句话,等她说让自己走,自己也就可以退下了。
但今日沈微慈还没要走的意思,她抬头看向父亲,小声的问:“父亲可记得我生辰?”
沈荣生正喝着热茶,听了这话一顿,他还真忘了沈微慈的生辰了,只依稀记得她是哪一年的。
他略微尴尬的看向沈微慈:“时间久了我竟忘了,你是几月的生辰?”
沈微慈听了这话倒不是失望,反倒是心头愈加觉得不对。
她将手上早准备好的纸拿出来,又看着父亲和文氏道:“女儿今天问这个,并不是为别的。”
“只是定亲事宜许的三礼六聘,递交庚帖和换八字。”
“女儿也想着父亲和母亲应不知道的,便将女儿的八字写来了。”
说着沈微慈走去文氏的面前,将手上写好的纸张递过去:“母亲,这便是我的八字。”
沈微慈的话一说完,坐在旁边的沈昭昭禁不住就笑了一声。
沈微慈自然听见了那声笑,眉眼始终低垂。
文氏脸上一僵,随即强笑:“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沈微慈见文氏拿过去了,抿了唇又默默退回位置上。
她心里是疑惑的,为什么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下了,却没有换八字呢,文氏也从来没有问起她过。
这事定下的就这么随意么。
那成亲的日子也像是赶趟着随口定下的。
再有沈昭昭那一声笑,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暗含嘲讽。
这种不安叫她手指捏紧,又抬头看向父亲问:“昨日听母亲说婚期定在二月的年前,也只剩了一月,赶制嫁衣应该来不及了。”
沈荣生听罢也点头,看着文氏:“这婚事是急了些,嫁衣的话你看看能不能多找些秀娘,最好快些赶制出来。”
文氏看着沈荣生笑了笑:“老爷放心,我已经在叫人做了,微慈能穿上的。”
“之所以定这么急,是章家的意思,我想着外头传言也多,早点嫁过去也好。”
沈荣生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对面的沈彦礼忽然开口:“三妹妹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到时候我也给三妹妹准备个礼才是。”
文氏看了沈彦礼一眼:“你自己的事还没着落呢。”
只是话到一半文氏的脸色又难看起来,再说不下去。
她前两天主动去找以前交好的妇人说话,想给沈彦礼定一门亲事,结果人人避她如蛇蝎,还暗讽她这样的婆婆,儿媳进去了不得被折腾死。
她一个人被那些妇人冷落排挤,也没半分脸面再呆下去,只能灰溜溜的回来。
现在她想给沈彦礼说亲事,竟成了难事。
越想越是气恼,指甲已禁不住深深掐进手心里,沈微慈害得二房成了这样,老爷竟还觉得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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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时沈微慈都要留在二院里陪着一起用饭,用完饭后临要走时,常嬷嬷将药碗端过来,对着沈微慈笑道:“三姑娘,先喝了补药再走吧。”
沈荣生在旁边见状看了文氏一眼,问:“这是什么?”
文氏笑道:“微慈不是快要进伯爵府了么?她前些日子呕血,太医还说她身子有些寒,我想着这些日子让她好生补补身子,等身子补好了,也好怀子嗣。”
沈荣生倒是诧异的看了文氏一眼,随即又笑道:“还是你有心,你现在对她好些,外头那些传言才好不攻自破。”
说着沈荣生看向沈微慈:“你嫡母对你一片心意,你就快喝了吧。”
沈微慈看着手里的药碗,浓黑的药汁有股难闻的味道,沈微慈僵了一下,还是在父亲的注视下缓缓将一碗药喝了。
她又将空碗放到常嬷嬷手上,对着文氏道谢。
沈荣生在旁边难得见到这样和谐的一面,也欣慰的笑了笑,带着仆从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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