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丝雪光照进来,正落在病中的人身上,将她细腻的肌肤映照的更加肌肤胜雪。
那满头乌发如她柔软的性子蜿蜒下垂,几丝因着热气,盘桓在她的唇边。
他知道自己将她带来这里又私心,只是为了不被人打扰的看见她。
不想她再有机会见章元衡。
月灯拿着空碗送出去又进来时,正见着宋璋仍旧做在床头,她要走过去时,却见着宋璋正抬手去抚姑娘的脸颊。
手指勾起落在唇边的那一根发丝,身子微微往前倾。
月灯看的一愣,她家姑娘偏着头或许没发觉,可她旁观在侧却瞧的清清楚楚。
那比寻常男子更加高大修长的身形几乎将她家姑娘整个笼罩,眼里深邃的神情让她心里一跳,莫名顿住步子。
沈微慈本是微微偏着头的,忽觉的一道阴影落下来,碰在脸颊边上的手指微微有些凉,她后知后觉的一愣,半掩在袖口里的手指微微一紧。
她捂着唇又咳起来,撑着身子背对着宋璋,发丝尽数落下去,遮盖住她潮红的脸颊,和那双略微不安又湿润的眼睛。
宋璋沉眉看着沈微慈背过去的身子,单薄的白衣上丝丝缕缕缠绕着她的发丝,圆润秀气的肩头微颤,她的咳声也很细,像是怕打扰到了别人一般。
压抑又安静。
宋璋手指顿在半空,随即又自然的拍着沈微慈的后背:“太医说你外寒内热,咳嗽是寻常的,过几日就能好了。”
那宽厚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炙热又沉静,沈微慈的身子微微一僵,沙哑的嗯了一声。
她依旧背着她,捏在锦被中的手指发颤,又昏昏沉沉的喘息。
她闭着眼,背着宋璋,重新将身子埋在被子里,又沙哑的开口:“我知二堂兄本公务繁忙的,却来照顾我,我于心不安。”
“二堂兄且不必管我的,月灯能照顾我的。”
说着沈微慈又细咳了一声,低声道:“二堂兄的恩情我全记在心里,往后若能报答的,定然报答。”
宋璋淡淡看着沈微慈背过去的身子,难得她能在病成这个样子的情况下,又说出这么气人的话。
那一声二堂兄喊的客气又生疏。
那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他也实在想不到她一个被二房欺负成这样的,能报答他什么。
况且他帮她便是要她的报答么。
宋璋挑眉,不过瞧着人那眉间难受,眼里水光实在柔弱,这会儿也不想与人生气。
他想起昨天他将那几个婆子带去堂上,从沈老太太那儿听到的话。
又问她:“你买红花膏,是为了让老太太替你整治文氏?”
沈微慈没想宋璋这时候会提起这事,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细细想了下才斟酌开口:“也不为了整治的……”
宋璋看着沈微慈的侧脸,又问:“为什么那晚不将实话告诉我?”
沈微慈一噎,总不能直白的说她不信他。
其实他的确帮了自己的,沈微慈心里明白。
所以她对宋璋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想远远避开他,又明白自己该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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