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开那药方,你头一月一天一回就是,后头三月两天一回,慢慢减下去,都是温身的,不能补过头了,你乖乖吃药就是,我给你的丫头云梦会做好的。”

    沈微慈看向宋璋:“你故意换两个丫头来的。”

    宋璋垂眸,捏紧她手心:“谁的丫头不是用?我的人不更尽心?”

    “你安心用就是,说不定比你身边的月灯还牢靠。”

    沈微慈偏过头去不语,宋璋却凑过来问:“你从前怎么留下的病根儿?”

    沈微慈三两语带过去:“从前在雪地里跪了两夜,求外祖母拨炭跪的。”

    宋璋听着沈微慈这细细的声音,将她的脸颊按在自己怀里,没有再多问,只低低头吻了下她发丝,心疼道:“可怜的。”

    他抱着人在怀里好一会儿了,才将盒子拿去沈微慈面前打开:“听说女子都喜欢这些,你瞧瞧。”

    沈微慈低头看过去,一整套的东珠点翠头面。

    她将匣子合上,看着宋璋摇头:“我不能再收二堂兄东西了,等往后我成为二堂兄的侧室,二堂兄再给我吧。”

    宋璋皱眉:“你不喜欢?那下回我换套金镶玉的,就是艳俗了些,说不定你戴着好看。”

    沈微慈依旧摇头:“现在我不能戴这些,凭空来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别人猜测怎么办?”

    宋璋皱眉:“你倒是事事小心翼翼。”

    “即便猜到了又如何?先定下这桩事,大不了我七月后再娶你就是。”

    沈微慈脸颊一白,从宋璋怀里起来坐去一边,侧身垂泪:“堂兄这样做,是真不顾我脸面么?”

    宋璋对于现在这种遮遮掩掩的关系十分不满,本已是耐着性子顺着她,可她便一件东西也不愿收。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为她做的这一套。

    宋璋脸色不愉,他要真不顾她脸面,他还会这么夜夜翻墙,私底下没人处才抱她一下么。

    她全不懂他的心。

    宋璋用力的一合匣子,又重重放在沈微慈手边:“我要没顾你,就不会跟你偷偷摸摸了。”

    “我也只为你受这委屈。”

    “想你是不愿见我的,这东西你要不愿要,自扔了去吧。”

    说完就起身大步走出去。

    沈微慈这侧身躲避她的样子和她说的话,无疑又在凌迟他的心。

    沈微慈听着声音一愣,再回头就见宋璋玄黑的背影,撩开帘子就消失在视线中。

    沈微慈擦了泪,看着宋璋气走了心也松了,或许多气几回,人就对她冷了。

    又看着手边的匣子,还是拿着去去箱笼的最底下放着。

    她回了床榻上入睡后,却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一人走在阴暗的迷雾中,周遭黑漆漆的,只能看见脚下的路。

    只有前面有一点光线。

    她跑过去却看到母亲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如往常一般一边咳嗽一边做手上的刺绣。

    她忙跑过去扑进母亲的怀里,求着母亲别绣了,她最讨厌母亲刺绣,她绣的比母亲好多了。

    母亲却抱紧她进怀里,抚摸她的发丝轻声道:“只有阿慈嫁了如意郎君,我才会放心。”

    “我不多为阿慈留一些嫁妆,将来阿慈怎么办?”

    沈微慈从梦境中惊醒时,跳跃的烛光如同鬼魅,那种无力感又袭满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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