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画笑呵呵离去,日子清贫,却自得其意,他年岁已高,随时都可能入土,钱财于他而言,已意义不大,倒更在乎名声。
林尘在书铺抄书多年,很少展露画工,但大乾皇朝文者艰苦,素有“会字必会画”一说,意思是写得一副好字,定也能画出一份好画,否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靠写字买书这一活计,非得饿死不可。
“老张,你这般厚道,可是要我帮你去处理身后事呢?”
林尘笑呵呵道,他将张老画递过来的书册放入怀中。
他右手持笔,沾点墨汁,后笔走龙蛇,下笔流畅抒意,自有一股别韵,明是寻常写字抄书,偏就引人入胜,忍不住围观。
也就这家书铺偏僻,街道行人稀少,否则定有不少路人,被这俊逸书生给吸走了双目,忍不住驻足停望。
“哈哈,我膝下无子,那身后事说不得还真得麻烦你。”张老画坐下椅子,闭目养神,声音悠悠传来。
书铺活计不难,至少对林尘而言是这般。虽有心修武,但总要生活,这些时间是必要的。
临近中午,林尘道了一声,将笔墨等文房用具收拾得当,便朝自家院子赶。
他写字快,效率高,两个时辰便能做完一日活计,余下时间,都可用来修武,如此这般,才可修武、生活两不相误。
不似武院弟子,若能十六岁前入武道二境:武师,每月可领俸禄,便可专心修武,何必为生活烦忧。
回去途中,林尘心想:“抄书终究只是权宜之计,但老张对我恩情不小,当初若非他应允我抄书,我恐怕难寻工活维持生计。”
他步子加快,又想:“老张待我不薄,且又年岁已高,日后纵使寻了其他活计,也需抽出一个时辰,帮忙打理书铺。”
想到此,林尘下了决定,步子便也随之轻快。他绝非肚量狭小之人,但恩仇一事,心中自有算盘,算得清晰。
见街边有小儿转圈玩闹,林尘步子轻巧,擦身而过,联想到脑海中的黑白磨盘,与太初阴阳决的双修合欢。
“双修部分决计不可不用,日后定少不了与女子接触,嗯…只谈身体,不谈感情便好。”林尘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竟霎时好看,晃得街边一二女子目眩。
只是没等她们回神,林尘便已没入拐角,消失不见了。
回到自家小院,因木门被林正天打坏,林尘只能以一块布帘遮挡,等日后手有余钱,再置换新门。
日子虽窘迫,但林尘有一特性,便是凡事有条不紊,很少有自乱阵脚的时候。将杂务忙活完,便开始以太初阴阳诀之法,呼吸吐纳元气。
锻体境。
以元气加以锻体,但元气并不能留存体内化为己用,终会逸散,故锻体境乃至武师、武宗境,均是以肉身对敌居多。
锻体境实不算难,但凡是人,便可轻易修行至锻体七重。
至于锻体八重、锻体九重,也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林尘修行一个时辰,体内连响三声,已从锻体三重一步步入锻体六重。能明显感觉身上气力,骨骼、筋肉,变强了不少。
寻常人修到此境,短则一个月,长则一年,看天赋,年龄,努力、以及奇药而论。
修武离不开武技,武技又离不开药浴,尤其是前期锤炼筋骨,打磨根基时,药浴更是重中之重。
同是锻体强者,一人修习武技,定时药浴,定会比不修习武技,从未药浴之人强上数倍。
林尘暂时没药浴条件,用作呼吸吐纳的元气也满是污浊,若有人看到,定会摇头叹息,认为他是急功近利,自毁前程。
又是一个时辰,林尘只听一声轻响,成功入了锻体七重。入此境界后,显然感觉与先前大不相同。
身体肌肉纹理更加协调,好似气力、柔韧、都增强不少。
他先前搬动装满水的大水缸,是半分都抬不起的,只能先倒去部分水,再侧着水缸转动。
但锻体七重后,他已经可将水缸短暂抬起半尺,憋着一口气,能搬动个几步距离。
锻体七重到八重,便是一道分水岭了。入锻体八重,体内残留的元气,会游窜四肢骨骼,完成一次“洗髓”。
力量会上涨一大节,粗略统计,约莫是能涨一百斤至五百斤左右的力量。
至于为何相差如此巨大,自然是药浴、功法、体质种种之差累加,便有天地之别。
林尘停下吐纳,一来,锻体八重难度显然不同,并非一时半会能突破。
二来,他想要完成一次药浴,再进行突破,这样可将气力最大化增长。
然而,修行却不曾暂停,林尘虽已是锻体七重,但却并无对敌武技,若与人交手,空有蛮力,依旧讨不到便宜。
这也是他为何,要用几年积蓄,购置一本“正平拳”拳法,此拳法已是最便宜的拳法,却也足足耗了林尘十九枚“赤龙币”。
这方世界,武可通神,武者武力值之高,无法想象,更可长生久视,傲游天地。
武技作为对敌手段,武者皆极重视,且在修行这些武技时,筋骨皮肉乃至全身,会得到除“元气”以外的锤炼。
林尘手中这套正平拳法,平平无奇,中正平和,共有三层。
第一层,锻体三重可习,但每日练习不可超过一个时辰,否则累及筋骨,会自损伤身。
第二层,锻体七重可习,每日练习不可超半个时辰,否则留下暗疾,损伤气血。
第三层,武师境才可染指。
其实林尘购买的正平拳,乃是阉割版,完整的正平拳,还该有药浴之法、以及武师注解、走气技巧。
每日练武完毕,加以药浴,不但可事半功倍,便是连练习时间,也可大大增加,绝不止书中所言那每日不到一个时辰的练习时间。
若按照书中记载,每日只练习不超过一个时辰,便是练至十年八年,也未必能练到第二层。
那武馆敢将武技出售,自然是有所保留。虽不是存心坑骗林尘,但其心定也纯净不到哪里去。
林尘展开拳法,便是加以练习,站拳庄,练拳步…
练拳比修行更累,不出半个刻钟,林尘便觉浑身疲倦,腰腿酸软,连根手指都不愿动弹。
天色渐暗。
林尘汗如雨下,仍不停息,一个时辰早已过去,他却不管不顾,依旧苦练拳招。
那毅力实足以称道,几乎是自残般的练武,直到腹中空空,传来难以忍受的饥饿,才腿一软,瘫坐在地面上。
林尘从怀中套出一面包,颤巍巍的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想道:“正平拳看似中庸,实则大有门道,我太初阴阳决可治愈伤势,就是拼着留下暗伤,也要尽快掌握拳法路数。大不了…阴阳双修回回血。”
林尘躺自地上,大口呼吸,也不管身上衣物,沾染土灰变得脏乱,“该是寻何人共修阴阳好呢?我此生若无意外,定是万千花从过,寻常良家女子,还是别去招惹,我只谈皮肉,不谈情感。”
“对了……”
“老张与我说,似有一含春楼的活计,能赚不少钱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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