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春、赵大手二人旗鼓相当,修为均是武师七重,王家有家传武技“柔春手”,但更适女子修习,男子施展出,总会失了其意,显得柔不柔、刚不刚。
至于赵大手体格健硕,家传武技乃是“大掌”,取名为“大”,便是此掌拍来之时,好似笼罩全身,让人无处可躲。但可惜的是,此掌掌力随年龄递增,赵大手尚且年轻,发挥不出要义来。
故这二人名气虽大,家世虽显赫,但若与同龄真正强者相比,要稍差上一筹。却也能算为“一流水准”。
林尘心道:“我不过刚刚修武,虽历经过生死决斗,凶险万分。但实打实,却从未与真正的强者较量过。这次机会难得,我定要好好观摩,不可错过!”
林尘五感敏锐,又过目不忘,这是其他修武者不具备的优势。他将王一春的柔春手,赵大手的“大掌”,出招路数、时机、习惯等等一一记下,慢慢琢磨,再加以设想,倘若自己身临其境,会如何加以应对。
王一春心性稍次,因位置被占,平添怒火,与柔春手的“柔”“春”二字相悖,导致出招出了差错,一次挺击时偏差了三毫。赵大手趁机而上,一掌将其掀翻在地。
王一春落败之下,恼恨交加,看向周一流,心道:“此子好生可恶,敢占我位置,害我落败。”便吼道:“你这宵小,上来讨打!”
周一流又岂肯自降身份,与已输之人比较。然不等他出口,获胜的赵大手,便抓住机会奚落道:“你都败啦,还是老老实实去后座去吧,这擂台我还要用哩。”
王一春登时怒道:“赵大手,你我伯仲之间,若无那小贼影响,你今日又怎能胜我?”
台下众人均是心高气傲之人,只觉得这王一春好生狭隘,明是自己落败,却非归咎他人。顿时纷纷道:“败家之犬,快快下来,若耽误了我等比试,看小爷如何教训你!”
“输了便是输了,座位空着,焉有不能坐之理?这便是王家王一春?今日算是见识了。”
……
王一春听得众人谩骂,顿时老脸一红,只觉丢尽脸面,无地可自容,纵使心中仍有不服,却再不敢多言,只得灰溜溜跑去后座。
刘青云正朝宴会处行来,见擂台暂且空着一人,他尚未入座,便先一个大跳,足有两丈之高,好似凌空踏步一般,落在台中。
“青龙武院,刘青云,请赐教。”他在冯红衣身上没能讨得喜,正想寻人发泄,赵大手却也倒霉。
两人顷刻缠斗一起,赵大手很快落败,刘青云忽的心道:“红衣妹妹也该下来了,我再在这擂台上打上两场,倘若红衣妹妹这时下来,碰巧瞧见,我便又可一展身手!”
旋即,他双腿一横,站定台中等人来战,一位武馆弟子跃上台来,要与他讨教一二。刘青云颇有风范,让对方全力袭来。
两人战至一起,不出意外,刘青云又赢得一场,他的升龙爪当真精妙,稍漏一手,便引得众天骄心中掂量,一时竟无人上台。
刘青云双手负后,傲气自生,颇有睥睨之意。忽的,两道破风声呼呼响起,一左一右两道身影跳上台来。
待众人看清后,才惊觉那跳上台来的二人,生得同样的样貌,同样的身段,是对双胞胎。
刘青云道:“你二人怎的一同上来?这不合规矩,我只与一人比斗。”
二人异口同声道:“我两兄弟打娘胎里便是一起,从未分离过,与一人无异,你若敢应战便战,若不敢便下台去!”
说着,便摆好拳架。
刘青云一时怒上心头,对方那言论实与耍赖无异,他本又欲开口辩驳,不想平白吃着暗亏。却在这时,眼角余光见到冯红衣也下了楼来,正朝此处款款走来,那风姿绰约,让他目眩迷离。
他转念想道:“若单对单,我便是胜了也没甚么看头,两人同上,才能彰显我的风采!”改口豪气干云道:“要战便战!”
双胞胎一声喝彩:“好男儿!”话未落下,一人右侧挺步,一人左侧挺步,一左一右,与刘青云大战三百回合。
刘青云爪法精妙,但双胞胎胜在四手四足,且因是同胞生的,心有灵犀,配合默契,纵使武技、修为稍差刘青云半筹,却也反占据上风。
正可谓是精彩纷呈。
小宴气氛由此高涨,喝彩声不断。周一流赞叹道:“这刘青云好气魄,以一敌二,却丝毫不露怯,若时机成熟,我却也想与他较量一二。”
林尘心底明清,心想道:“他那是气魄好啊,这厮处心积虑,想在红衣姐面前表现一番。肯应战,是碰巧见到红衣姐下了楼来。”然口头却说:“确实不错。”
冯红衣行至宴场,她先是瞧见刘青云正在台中比斗,心中只觉好是无趣,“你便是赢了又如何?难道我会为你高兴么?你便是输了又如何,我又不会因你悲伤。”
这场小宴她实不感兴趣,只是人在江湖,人情世故不能免去,她推脱几次,也是避无可避,只能抽出些精力,应付了事而已。
正百无聊赖,忽的瞥见一道身影,她眼睛登时一亮,“林郎”两字便要脱口而出。却又强自忍住,心道:“林郎向来低调,此地人多,我若叫他,定要给他添了麻烦。可见了林郎,我不去说说话,假装不认识,却也未免有些不妥。”
正当冯红衣踌躇之时,有一人站起身来,朝冯红衣道:“这位可是红衣姑娘?你可算来了,果真如传言般貌美如花,我先敬你一杯。”
冯红衣笑道:“不敢。”也回以一杯,两人这番动静,顿时迎来极多瞩目。纵使小宴再热闹,平白多了一美貌女子,也难以不第一时间发觉。
在场诸多年轻天骄,纷纷站起身来表示,更是急于一瞻冯红衣芳容,一时哄闹一片,颇为嘈杂。
周一流也站起身来,侧着身子伸直脑袋,他身材高大,虽不及林尘,却也高众人几分。这般用力远眺,也能隐约见那身影。一时也晃了神,糊了心,本是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失了从容尽显局促。
林尘听他喃喃自语道:“她好似更美了。”
冯红衣本便貌美,又与林尘双修数次,容貌气质再添一笔,再加之下楼前,精心梳洗打扮一番,风韵十足,此刻这般明晃晃俏立众人眼前。叫那年轻气盛,气血充足的年轻俊杰,如何能保持淡然?
刘青云本与双胞胎二人僵持不下,甚至稍落下风,此刻瞥见冯红衣,心中顿燃斗志,“有红衣妹妹这般才情之人,怕再难寻其二,我若能得她青睐,此生无憾矣!”
他气血鼓动,心情激荡下,气力随之大涨,气劲全身游走,一爪接着一爪,攻势迅猛之下,反而压了双胞胎一头。却不知冯红衣的心思,全不在台上,她斜睨着林尘方向,心道:“林郎未走,也参加了小宴,若能坐他身旁便好了。对了…我这般如此,不便可以了?”
她笑道:“诸位,红衣梳妆打扮,耗了时辰,实在对不住,红衣为表敬意,一人敬一杯酒,还望莫怪。”
说罢,她拿起青铜酒樽,朝身旁之人敬去,那人受宠若惊,面色羞红,等他回过神来时,冯红衣已然离去。
冯红衣自最外围敬起,有时刻意停下,交谈几句。就这般,最后来到林尘跟前,端起酒杯,朝林尘敬酒,她压低声音道:“林郎,你我风月几回,我都未曾与你饮过酒呢。”
她颇为俏皮的眨了眨眼。林尘这才意会,心道:“原来她并非真是心有歉意,要喝酒赔罪,而是为与我饮酒。”他低声说道:“红衣姐,林尘何至于让你如此。”
冯红衣目光柔和,甜蜜难掩,两人碰杯饮下,外人不觉有异,唯有切身的二人,才知晓其中意味。
这时,双胞胎二人,被刘青云一拳一掌,各自击下擂台。刘青云心情激荡,提议道:“诸位,难得红衣姑娘有此雅兴,不如这样如何?上次大宴,夺得铃铛者,能与红衣妹妹促膝长谈,使得我等好生羡慕,今日小宴,若有人能守擂一柱香,也望红衣妹妹赏个脸,邀其入房,饮些茶水,谈谈诗词曲艺如何?”
闻言,众多年轻弟子皆是振奋,想起适才酒杯轻碰,那美人含笑的风情。当真让人流连其中,不能自拔。若能受邀入房,那怕只是谈些家常趣事,怕也别有番趣味。
洪万拳与刘青云自不对付,但此刻却是赞同,他说道:“刘兄此话,确实有理,只是此事全看红衣姑娘决断,我等是万万不可强求。”
刘青云心中怒道:“好个洪万拳,你分明也想如此,却偏要暗中点我,说我强求红衣妹妹,哼!我且不与你计较,先和红衣妹妹修复关系再说。”
冯红衣素来淡雅,但此地实也陷入两难,这时,湖子真、向大龙、等诸多年轻子弟,也纷纷出言应和。
这些年轻子弟,冯红衣自不放在眼里,只是其中牵涉到的背后势力,叫她不敢轻易下决断,便是拒绝,也需想好措辞。
周一流诚挚道:“红衣姑娘,只是饮些茶水,谈些文雅之事,绝不会有人敢于逾越。”他实也期待冯红衣点头,脑海中仍在飘荡那句诗词,觉得冯红衣的美,与众不同,意境深远。
只待冯红衣点头,他便立时上擂,决不退缩。
冯红衣轻轻一叹,心道:“你们这般起势,叫我又能如何拒绝?我若拒绝,你们定会回去便说我瞧不上你们。我若同意,又怕林郎日后不再理我,叫我如何是好?”
同时心中对刘青云怨念极大,“这刘青云当真可恶,我又不喜欢你,你何必这番纠缠。罢了…你们爱怎般说,便怎般说罢,反正不及林郎万一。”
心中正有决断之时,尚不等冯红衣开口,便有一道异声,先她一步传出,林尘说道:“我认为不妥。”
林尘心道:“我无意出风头,但也实不愿见到红衣姐,被有心之人以大势相要挟。再且说来,我修为不差,便是打不过他们,较量一二,却也不算难。若是败了,大不了名声受损,灰溜溜离去。但此刻,我非得心直口快,不吐不快不可。”
林尘站起身来,那道声音清脆坚毅,在一众附和声中,显得极为显眼。
在场极多天骄,仅他一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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