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林尘、马献、齐春四人一组,奔赴绝断山脉。大乾皇朝地势广阔,山川、河流、地貌繁多,奇景更数不胜数。林尘自出生起,便从未出过青宁郡,此次是第一次走出城门来。
四人骑马而行,是车马铺租赁的寻常赤血马,林尘从未出过城,自然更不会骑马。只是他修为不浅,正平拳中正平和,恰恰可融于一举一动。
他手持缰绳,左右一拉,双腿一夹,废好些气力,将那才将那烈马降伏,马献笑道:“得,是个生瓜。”
项飞道:“谁不是生瓜来的。”两人见林尘与烈马周旋,也不指点要义,全远观看戏,便是想看看林尘应变如何,武力如何。
见林尘大胜,将烈马降伏,项飞这才驾马而来,传授林尘驱马要义,林尘心思敏捷,悟性非凡,不出三息,便明悟要理,驱着马儿四处走动,颇为流畅。
三人又是一惊,齐春道:“林小兄弟,你驱马倒挺有天赋,我第一次出城也是骑马,虽降得住烈马,却难驱使。”
林尘拱手笑道:“侥幸,侥幸,项前辈言简意赅,我不过是照做罢了。”听得林尘奉承,项飞颇为受用,道:“走罢。”
于是一行四人,驱着赤血马出了城去。赤血马非寻常马匹,耐力、脚力均优越,是大乾皇朝应用极多的一种马。
但见出了城门,林尘好奇四处张望,不远便见一座高峰,直直扎入云中。林尘五感敏锐,双眼远比常人锐利,且凝心之下,可夜而视之。
此刻仰头高望,却不见山峰之顶,赤血马奔袭七八里,又见一条蜿蜒河流,四周是树木丛林,那河流如海般广阔,临近时河风扑打而来,衣袂飘飘,甚是清凉舒爽。
林尘朝来路看去,青宁郡城已然隐入夜色中,再难瞧见,林尘前生今世,第一次见那奇景,好似翱翔的鸟儿,不住觉得大为畅快。
他心道:“从前虽自知自己见识短浅,但不知竟这般短浅,城门便是奇景层出,那远山、阔水,便是明月,一草一木,也大为不同。”
路过一片草地,马蹄踏过,竟激起一阵蓝色花粉,美不胜收。项飞道:“屏息。”四人一同用手捂住口鼻,待过了那草地,项飞才解释道:“那是蓝粉草,蓝粉有毒,使人困倦。”
这番话语,显然是说给林尘听的,他大为感激,拱手道:“多谢前辈指教。”项飞哈哈一笑,道:“若年轻人都似你这般,我自也乐意指教。”
旋即一夹马腹,赶在前头,马献也随之一笑,紧跟其后,齐春道:“跟上!跟上!”,也提了速度。
林尘焉有不配合之理,第一次见那广阔天地,心中升起豪气干云,“我林尘,终有一日,要傲游天下!”大喊道:“我来也!”双腿一夹,胯下赤血马速度大涨,跟在齐春身后。
这趁夜一行,自别有一番趣味,只是又行不过五里,突起了变故。四人行于宽敞大道,左前方有片密林,漆黑一片,内隐约有点点星光闪闪。
项飞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绕路,绕路!莫直行,朝右走!”马献不待他出口,便已然扭转马头,绕路而行了。林尘稍慢一步,但耳力强悍,听得清晰,也来不及多想,登时驱马绕开。只有齐春不觉,仍是前行着,他耳力不比林尘,而项飞有意压低声音,在那马蹄声中,自便也忽略了。
项飞面色难看,这稍纵的功夫,项飞、林尘、马献三人,已然与齐春拉开数丈距离,因道路宽敞,虽三人同时偏向一边,却也勉强能算同行,加之齐春心神松懈,并未注意到,竟还不抽调马头,仍按原路行使。项飞压低声道:“马献,你与林尘走在前头。”二人点头,驱马前去,已然朝右偏离大道。
项飞改回原道,很快便追赶上齐春,用力拍打对方后背,眼神示意调转方向。齐春一愣之下,才知三人已然改道,不住大感奇怪,问道:“绝断山脉,不是这边么?”
正是这一声,惊起了一阵大乱,那密林之间火光陡亮,人影重重,紧接着,一道道破风声响起。
定睛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箭矢!箭头在夜色下闪着寒光,项飞骂道:“王八蛋。”那还管齐春,一边抽转马头,一边取出兵器,抵挡天空射来的箭矢。
齐春大惊失色,全身冷汗陡起,他实也留意到那林间有点点微光,但不觉奇怪,那知竟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他急抽转马头,抽出兵器,但实已慢上半步,加上心性不稳,稍抵挡片刻,便手忙脚乱,最终被一箭射穿胸口,齐春立时倒下地来,双目瞪大,极为不甘。
至于林尘、马献二人,并不在箭矢范围之内,只有零零散散十几道箭矢袭来,且那箭矢力劲耗去大半,习武之人轻松便可抵挡。
故两人并无大碍,倒是项飞,正处箭矢中心,危险万分。马献急中生智,瞧见林尘马鞍上系着的长绳。那长绳并非林尘之物,是项飞料想此行,要入丛林要跨山脉,长绳或能有用,便取来备着。
这刹那正可救命,林尘聪明机警,想到一块去了,将长绳高高抛起,随后一记青风腿法,踢出一阵腿风,将长绳朝项飞送去。
项飞顾不得胯下宝马,一踩马背,跃起同时,一手抵挡箭箭矢,一手抓住长绳。林尘与马献合力一拉,加上项飞脚踩轻功,总算脱离了险境,落在马献背上。
马献惊魂未定道:“齐春呢?”项飞骂道:“死了!”林尘手心直冒冷汗,“那是什么?”项飞道:“那片密林中,有暗军驻扎,先前我意识到危险,急忙叫你们绕道,其实那时已经是箭矢的攻击范围。”
“只是齐春大意,我本想趁暗军不曾发觉,将他拉回,可惜了。”
林尘问道:“这好端端的,这林间怎么会有暗军驻扎?”适才生死走上一遭,他也觉后怕,更对项飞心存感激。
他暗道:“怕是唯有武宗强者,才可在那箭雨中安然脱身。项前辈能顺利脱身,全是我们本就在箭矢范围边缘,侥幸捡得一命。”
马献道:“大乾四乱,有暗军驻扎林中,实不算稀奇。且青宁郡地处边缘,本便混乱之地,小心为上。”
林尘重重点头,驱马继续赶路,不敢有片刻停歇,项飞坐在马献背后,也大口喘息着。他实没料到,那密林暗军,反应竟这般迅捷,仅发出半道声响,便立刻射来箭矢。
若能提前意料,他便任由齐春身死了,三人驱马朝右,行约莫四五里,才放缓脚步。天色实在太晚,适才那阵箭雨,又让赤血马受了惊吓,实在难以继续赶行,无奈就地停下。
出师未捷,本四人小队,刚出城门,便有一人毙命,林尘只觉后怕,对那城外的危险,有具体认知。更是庆幸项飞经验老道,能与他同行,实是自己幸运。
马献升起篝火,马献与项飞同时看向林尘,见林尘熟练劈柴,烧柴,纵使脸色稍白,但动作流畅有条理,并未乱了阵脚,一时大觉此子日后,成就定不可限量。
马献项飞不约而同心道:“枉那齐春年长几岁,但论机警心态,怕不及这位林尘小弟。”林尘自知自己经验浅薄,便多处理些杂务活,劈柴、理铺子、颇为熟络。
林尘心道:“世上没白吃的道理,手脚勤快些,才能多吸取一二经验。”故马献、项飞已经坐下歇息,林尘仍在忙活。马献道:“林小兄弟,过来坐坐,歇息歇息。”林尘这才放下手头活计,在火堆旁坐下。
项飞凝重道:“齐春的死,全是自己太大意,林小兄弟,你可记牢了。”林尘道:“自然,我现在还在流汗呢。”说着,擦一把额头冷汗。他自知此行,定有伤亡,但没料想这般快。
马献道:“日后若见林中幽火,绕道而行,可能藏匿暗军。遇到暗军,若运气好些被生擒而下,废去武功为奴,若运气不好,当场射杀。”
项飞道:“我实也没料到,这次暗军这般凶,相隔极远,便放箭射来。”他纵使经验老道,回想先前形势,也大感后怕。
项飞叹道:“我那马儿死了,鞍上有杂粮、清水,却也损失了。”
林尘瞧向远处,寻思:“我们刚出城门,便遭此劫,怕并非什么好兆头,也不知其他捉刀客,此时情况如何了。”
因二十余人若一同赶赴出城,动静太大,易引人注意,怕横生不测。故而分组行之,且各组路线不同。林尘倒是但愿,其他队伍一路平安,日后入了绝断山脉,若是遇见,也可互相照应通力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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