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岚见柳如风足不沾地,轻飘飘掠过大江,不消多久便再无踪迹,登时大奇:“这伥鬼倒也奇特。”奇百道看出端倪:“糟糕!我们中计了!”到底经验丰富,断明此山进来易,出去难,那柳如风来去自如,全因是伥鬼身。
伥鬼本是阴魂鬼物,江河中阴气甚重,行于江面本便不难,实与人踏实地,一般无二。虎王一但传呼,自可不受水流袭扰,安然出了三圣山。
然两人大大不同,纵使云清岚有飞天技艺,却难飞渡无尽江。一但落水,便再难起身,终会随水流回到三圣山。奇百道江湖经验丰富,防心甚重,本赶赴三圣山途中,便不全然相信鬼物。适才乘舟游江,更隐觉江水甚异,但因江面太阔,看不出一二。此刻见江中怪山,方才猜得大概。
但事已发生,无可阻挡,只自怨道:“忒笨,忒笨,中了老虎奸计。”自知虎王作祟。云清岚也觉察怪异,反心中一松:“倘若困此岛中,那事自当无需我来了断。”
奇百道道:“虎王使诈,骗我等入山,四下寻寻也无不可。”便四下寻山,行七八里,见一处被劈砍过得树木痕迹。立知有人造舟出逃。
奇白道一愣,心想:“那伥鬼说见过林尘,总不至是假话,莫非真在此山?”于是四下找寻。果在山中发现一道石碑,其上写着“三圣山”大字。
奇百道明悟:“此山虽是有诈,但却是三圣山无疑。如此说来,三圣洞便在…”两人循着柳如风指引,寻到三圣洞。
奇百道见“阴者入,阳者退”六字。再行至石门前敲敲打打,苦寻不到痕迹。料想此门莫非专纳伥鬼通行?本欲放弃,可又想起当日对话。从柳如风口中得知,林尘确以活人之身,入了三圣洞中。
奇百道道:“那魔崽子究竟使了甚么手段,清岚你待说说。”云清岚道:“他向来聪慧,只怕窥中机关扼要。”奇百道道:“此门决计能入。怪哉,怪哉,那魔崽子有办法,为何我却没办法?”已暗相较劲。
云清岚想道:“我虽情愿受困此山,不受那事困扰。但倘若不全力出手,心中定然有愧。且林尘是正是邪,我总需亲口问问。”也全力勘探,数时辰过去,不得线索,不得心中惋惜:“林尘入此洞穴,实乃聪慧过人。可惜,可惜…你为何偏偏就。你虽也有良善一面,但骨子里无法无天。我真怕是你所为。可我越想越觉就是你所为。林尘啊林尘,你叫我怎生是好?”心中既纠结又惋惜。只恨不得立时晕去。
如此寻了一日。奇百道道:“我便不信,这石门魔能入,我偏不能入?”见其全身运功,头顶飘出三缕清气。奇百道早年专精轻功、奇门遁甲之术。此刻所施手段,乃为“三清出天顶”,只有一层,却妙用无穷,将意识逼出体内,化做袅袅清气,可将洞中细节尽收眼底。如此方才注意石门孔洞。
他将孔洞描绘而出。云清岚惊道:“呀!竟是如此。”也觉察孔洞与山壁岩蛇分布甚是相似。顷刻全然想通,心道:“林尘观察力过人,且双目可以夜视,自当早早发现石门孔洞。且他修为武宗,攀爬岩壁,只怕难避开岩蛇。如此一来,别人决计想不到的机关,他自能快快想道。”心中闪过自豪,紧跟又是无限复杂。
两人破开石门,得入三圣洞。先入三圣殿,后过争渡江,历经波扎,心中甚累。到达慈悲壁,见满地碎石。奇百道破口骂道:“这魔崽子决计不可留。你我窍元强者,你更半步飞天,走到此地,皆已劳心劳神。此子走得更快,好似甚么机关,全拿他不住。”
云清岚不禁说道:“奇前辈,此事未见分晓,如若…如若…”又想:“奇前辈待我有天大恩情。我…我还是不驳他好。”便不说话。
两人顺着山道,寻到解清剑坐化地,见得一汪清泉。云清岚道:“问心泉?”素知天底下,有一种神奇泉水,凡是浸泡之人,心迹会留于泉中。虽不能真窥“本心”,却真有问心之用。奇百道忽是大喜:“哈哈,那魔崽子入过此泉。”问心泉清澈透亮,泉底足印清晰。
历来活人身行将此地者,只林尘一人。自不难猜出足印属于何人。云清岚便既心想:“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问过此泉,便全当问过林尘。”奇百道抢问道:“林尘,你是魔崽子不是。”此话毫不客气。
见泉水平淡,不起清波。云清岚大喜,终忍不住驳道:“奇老,此事或有隐情,真相大白前,一口一魔崽子,叫得忒难听了。”奇百道刚烈正义,偏性子执拗,最难容他人驳他,当即怒道:“哼!你与他有私情,你当我看不出么?”
云清岚一阵青一阵白,心道:“待我还了林尘清白,我与他之事,纵叫你得知,又有何妨?林尘如若真清白,你反欠他一声道歉。”便问:“林尘,青宁郡之事,与你有关无关?”
却见湖面一荡,云清岚即时色变,心神无主:“有关?怎会有关?又怎能有关?”忙再问:“你入魔教不入?”
此问却不见回荡。原来问心泉只能映衬一时心迹。林尘自觉青宁大火,乃自己一手引起,当云清岚问“青宁郡之事,与你有无干系。”自当回是。当云清岚问“入魔教不入”时,林尘自认未入魔教,自是回“不是”。
云清岚再问:“武大合是你杀不?”问心泉轻荡,云清岚再问:“是你领魔教作乱不?”问心泉再是轻荡。一荡皆一荡,云清岚心在滴血,不自觉已经流泪。最后颤声问:“青宁郡大火,是你不是?”
再见问心泉轻荡,云清岚再难言语。奇百道欢快大笑:“好啊!好啊!那魔贼见识短浅,怕不知此泉映衬心迹。哈哈,叫他诸多恶事,全然暴露了罢!此罪决计是他无疑,再无可辨!”
奇百道盯着云清岚,冷哼一声,道:“如此恶贼,你倘若再敢包庇,我便是拼死,也绝不容你!”两人不知后面通道,便既原路返回。
云清岚不住在想:“问心泉决计不假,武大合乃林尘所杀,魔教乃林尘率领,大火乃林尘放,那…那城中惨剧,定是林尘了。我理该毫不犹豫杀他。”走出三圣洞,云清岚忽是想起,自己忘记问“周一流失踪”与林尘有无干系。是被他杀了与否。
但又是想道:“不…不…我不敢再问。流儿倘若真被杀,我…这做师尊的…”有意避及此话题。但心中实已默认是被林尘杀死。心中始有一缕恨意。
云清岚心想:“我虽确与林尘有过爱恋。然他已坠魔道,理该两断。他又杀了流儿,更该为流儿报仇。”心中始有杀意。但仍是不忍居多。
这当口,遇到被江水冲回的贺婉君。贺婉君见两位天官到此,立知是来擒拿林尘,便将林尘虐杀曲三风一事告知。
更添罪孽。云清岚纵有不忍,但心态渐有转变。后来三人合力渡江,费劲体力,方才勉强渡岸。云清岚因心中凌乱,独自找寻林尘。奇百道对此行径,自当破口大骂。但云清岚无意搭理,径直离去,奇百道偏偏不是对手,留她不得。
奇百道在蛇王谷遇见林尘,抬掌便杀,动静甚大。云清岚实也注意到,暗中赶到现场,终再见林尘,一时泪水潸然,心中既爱且恨。见林尘身处危机,既想出手相助。见奇百道剿魔,亦想相助。
全天下再没任何人,有云清岚此刻复杂。她暗中心道:“罢了罢了,此事我不插手。倘若奇老将他杀了,便就杀了。”却见林尘诸多狡诈手段,屡次脱险,叫奇百道连连叫苦。
云清岚心道:“他还是这般狡猾,若用正途该有多好?”想到此处,心间隐隐抽痛,她此刻出剑,林尘活路渺茫,但心间那一丝不忍,昔日的柔情蜜意,甜言蜜语,又怎是全当虚无?
正自纠结。忽见情况急转,林尘竟险杀了奇百道,事后林尘逃离,云清岚见断手、毁容的奇百道,心间却无限自责,不免心想:“林尘心性、手段、天赋,简直骇人。奇老待我有恩,我却坐视不管旁观他身陷险境,险要丧命,实在罔为人哉。那林尘小魔如此阴狠,我这便去杀了他!”
心下已下决定,但见到林尘入了蛇宫,似与本地蛇王相熟,再不好动手。又见林尘面容,心中一软,杀意即消,只余自责,恨不得拔剑自尽。
如此数日后。奇百道、贺婉君养好伤势,云清岚心想:“林尘总归要除去。我不忍出手,便还是叫奇老、贺姑娘相助罢。”便不露面,暗中泄露林尘踪迹。
奇百道、贺婉君半途与蛇王对峙。云清岚释放剑意警告,以至二人安然来到山巅。云清岚见林尘始终从容,临危却分毫不乱,从前自豪、喜悦之意淡然全消,渐渐化做对一魔头的畏惧。
这次山巅对峙。林尘越是胸有成竹,云清岚便愈是害怕。全已将林尘看做魔头,如若逃脱,便魔威滔天的大魔头。
终于天平倾斜,彻底将情义掩盖。更听林尘挑拨离间,大骂奇老废物,将一曾经一身刚正的天官,贬低得毫无是处。言辞之毒辣,何止刺在奇百道心中,云清岚也觉隐隐抽痛。她对奇百道最是敬仰,心中怒道:“好个魔头,他一开始便无法无天,王快刀说他伪善狡诈,如此看来,却也并未说错。从前那点情义,全只当我受骗。”
更想:“他杀流儿前,怕也这般伶牙利嘴,口不留情,得势便不饶人。倘若不是,何至放火烧城,叫百万人陪葬?行如此狠毒之事,他又怎会是好人?”想起青宁郡庄庄罪孽,想起周一流不见其踪,心中杀意愈浓。
再听林尘畅笑一声,竟飞上天去,那无法无天,肆意张扬,邪性深重的大笑,此刻竟觉刺耳。紧跟着,看到奇百道拼死拦杀,最后竟用出“三清刺穴术”,强提修为,短暂飞天,却也才只抓住林尘脚腕。
奇百道堂堂四品天官,却被如此“踩”在脚下,如此狼狈。云清岚心中怎忍,见林尘知道奇百道已无反抗之力,继续嘲讽。云清岚心道:“此子已无可救药,无可救药。不过数月而已,他已变作魔头。只怕本性便是如此,先前伪善狡诈,将我都骗过。”
忽见林尘右手火光一闪,似又发动“朔阳刀”。云清岚心道:“我见死不救,已犯一次错。怎能重蹈覆辙?那水行大散人,已叫人人神共愤,这魔头年纪虽小,修为虽浅,却已经远远胜之!我焉能叫他活着离去?”当即再不躲藏,一剑斩去林尘右臂。
林尘从空中跌落,摔在江边,已奄奄一息。历经一路寻访,云清岚已将心中情义耗尽,更因奇百道重重惨状,因而心中有怒,自不打算放过林尘。她了断情义,断了恩情,剑指林尘胸口,一剑刺入,剑气透入体内。再无活路可能。
但看着林尘目光,心中最后一丝不忍,将其尸首挑入江河,从此彻底埋葬。
……
奇百道道:“走罢,走罢。”杀了林尘,心中大觉舒畅。奇百道道:“你总算没做错事。那魔头确实俊俏,但人生在世,皮囊只是表象,需看一人心迹。”
贺婉君赞道:“奇前辈话中有理。”转头看向云清岚:“云前辈,此地偏远,不知几时能回。小女可否向你讨教一二剑术?”云清岚本心不在焉,适才杀了林尘,固然痛快,但对方眼神却萦绕在心,叫她不好忘记。
云清岚道:“贺姑娘,你方才说了什么?”贺婉君道:“晚辈想向前辈讨教剑术,望指点一二。”云清岚道:“无妨,紫霞宗名门正派,与天官历来交好,你我切磋剑术,再好不过。”贺婉君喜道:“前辈慷慨,婉君欢喜。”
奇百道冷哼一声,心下对贺婉君更不喜欢,却不干预。沿路数日,云清岚亲自采山中药草,调配药浴为奇百道疗伤。只寻常灼伤,尚有恢复余地。林尘的至阳之炎却焚尽一切,破坏力甚强。如此治理数日,终不见好。云清岚、奇百道均已放弃。
每到夜间,云清岚默念静心诀,不愿多想,但总觉当日江河之畔,那道目光挥之不去,心道:“此事已过,再想何益。我与他虽有情义,但他天性邪恶,待我几分真假,我又怎知?他与青楼女子早便不清不楚,当我不知么?”却愈想愈烦。
始觉当日出剑虽快,但后劲无穷。自古情之一事,岂是一剑便能尽断。云清岚整日练剑,与贺婉君切磋剑艺,传授剑招度日。
这日,贺婉君道:“呀!前辈…你…”云清岚道:“怎么了,我正传你剑招。”贺婉君道:“这是缥缈游龙剑罢?”云清岚惊叫一声,立时收剑。方才传授剑技,不住想到:“林尘最喜缥缈游龙剑,我却不肯传他。他已经死了,流儿也死了,这缥缈游龙剑又该传于何人?”不住便传给贺婉君。
贺婉君辨出此剑招,不敢多学,故而出言提醒。
又行七日。这日三人行将出狼王山,自二十里外客栈小住一宿。翌日赶回青宁郡。
路见一公子,胯下骑骏马,径朝北方赶。云清岚一愣,喜道:“流儿!你竟没死?”见那公子,不是周一流又是何人?
周一流见云清岚,也是一喜,径跳下马匹,险将摔倒,施几计身法,方才堪堪稳住。云清岚斥道:“许久不见,怎轻功无半点长进?”见周一流无恙,自也欢喜:“为师以为你死了,你竟没死。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周一流鼻子一酸,感动道:“没师尊恩准,徒儿怎敢身死。”急道:“师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青宁郡…”
云清岚淡道:“为师已知,犯事恶贼,已经伏诛。”周一流道:“林尘已被你杀了?”云清岚点头。
周一流复杂道:“我怎也没想到,林尘竟犯下如此恶事。百万人啊,活活烧死。从前是我错信了他,竟觉他是被冤枉!”云清岚道:“流儿,此事过后,你应知人心险恶,再不受骗。”周一流道:“是!”
贺婉君道:“周公子、云前辈,你们方才说什么‘百万人’?”云清岚一惊:“林尘率领魔教纵火,烧杀百万人,你不知道么?”贺婉君奇道:“那林尘恶贼确实领魔教作乱纵火。但死伤甚少,幸得我师妹卞灵将百姓转移城北、城南,死伤几乎不记,何来百万人?”
云清岚道:“不可能,我确入青宁郡,满地焦尸,纵然无百万之多,八九十万定难少。王快刀说,林尘先纵一次火,后再折返,再纵一次火。以至生灵涂炭。”
贺婉君心道:“呀!我离开城去,竟还有这等恶事发生?此事另有蹊跷,若赖在林尘头上,岂不容真凶逍遥?”说道:“云前辈,此事决计不可能。林尘纵火之后,我连夜追赶,将他逼入山林,这第二次纵火,决计不是林尘。当然,纵使与林尘无关,他亦是死不足惜。实乃大奸大恶之人。不过…”心中再道:“确有几分风采。”
云清岚心中一颤,忽是想道:“问心泉只流露心迹。但倘若事情复杂,仅仅几问,又怎能全知?”忽然慌乱,又问:“敢问贺姑娘,第一次纵火,城中死伤如何?”
贺婉君自豪道:“此事需当夸我师妹。当日说来蹊跷,我等紫霞宗本该入青宁湖观礼。但我那师妹天性娇纵,偏生没去。继而城西、城东起火,她率百姓逃火,死伤微乎其微,竟无一人身死。反灼伤者不少。”
周一流奇道:“你卞灵师妹智谋与我相当,她真有这份能力?”贺婉君道:“此事我亦惊奇。但人不可貌相。便似那林尘恶贼,生得何其俊秀,所行诸事,还不叫人厌恶。”
周一流道:“倘若百万人不是林尘所杀,他…倒也不算很可恶。”
云清岚心中仿徨,已失静气:“百万百姓之死,既与林尘无关。岂不…岂不说尚有挽回余地?可…可他总归率领魔教,火烧青宁郡。倘若无卞灵指引,放下罪孽亦是不清。”问道:“流儿,你前段时间,却又因何失踪?”
周一流便将经历道来,原来当日,他追逐林尘,被轻风绵绵剑所伤,却未曾伤及性命。只酷似血人,再林中穿行,委实惹眼。以至被“吞水门”抓了去。
待洗干净后,发现并非林尘,便关押在吞水门中,待到近日,方才寻得时机脱身。云清岚道:“呀!我…我…”不住眼眶一红。周一流追问。云清岚才道:“我原以为,你出城追杀林尘。你二人本便多有矛盾,他借机将你杀了呢。”
周一流道:“不成,林尘剑法委实厉害,虽不想承认,但杀我不过一剑了事。不过他确实可恶,弄我全身是伤。但要说杀我,总归有师尊几分薄面,杀是杀不成了。”云清岚心道:“我…我莫非真误会林尘了。他并无我想的那般坏,至少青宁郡数万百姓身死与他无关,流儿并未死他剑下。纵有其他罪事,我为他担保,教他改正,未必不可挽回。他…他往我那眼神,当时究竟想些什么?倘若真被冤枉,却见我来杀他…”再不敢做此设想。
周一流急跑过来:“师尊,你怎哭了?”云清岚道:“无事。且回青宁郡看看,先前我太鲁莽,此事怕另有蹊跷。”
抵达青宁郡,见众多门派皆聚首此地。林尘折返纵火的音浪甚高。贺婉君与紫霞宗长老向彭彭、舟单手解释。两人即刻讲明厉害之处。二次纵火者何人,即成悬案。
云清岚寻到吕追魂,追问事情缘由。既知林尘城中诸事。从牵涉数起杀人大案起,到最后纵火烧民宅。
本具是证据确凿之罪。但云清岚已有疑心,加之曾与林尘交谈,多少知晓城中恩怨。便问起死者何人,初扒虽是寻常农户。但帮派历史,自难悉数掩盖。虽青宁郡焚毁大半。但衙府自当完好,资料齐全。
云清岚怒道:“潜龙帮帮众之死。既是帮派争斗,何以用凶杀结案?”帮派斗杀,皆属常事,此事用凶杀结案,则存极大疏忽。
吕追魂一时无言,道:“虽有帮派背景,但林尘修习魔功,却是无疑。”云清岚已不予善色:“证据何来?”吕追魂罗列心中猜想,不料云清岚更怒:“你啊你,破案太轻易,他天赋异禀,便不行么?”吕追魂道:“何人有这等天赋?应是邪功无疑。”
云清岚眼眶一红,泪水就要落下,心中答道:“他便有。”却已不屑解释,隐知事情经过。再想起城中纵火案,一查纵火地点,果见是潜龙帮各大堂口。
云清岚鼻子一酸:“林尘定是自知青宁郡再无容身地,离去前索性火烧潜龙帮。他作风虽无法无天,但从不波及无辜。我只道他烧杀百万人,被仇恨蒙蔽双眼。可为何仍有几处民宅被烧?”想不通这点。
她忽是想起“卞灵”,心中猜想:“此女亦有蹊跷。”于是趁夜出行,赶到紫霞宗聚众地,行至卞灵房前,忽听里面有交谈之声,急停下步伐偷听。
其内两名女子交谈。乃流云宗张妙妙,紫霞宗卞灵。
张妙妙道:“好啊,我知道你的秘密。”卞灵道:“无聊。”张妙妙道:“你与林尘勾结,是也不是?”卞灵惊呼一声:“啊!没有,没有,你别胡说。”但已全然暴露。
张妙妙哈哈一笑,说道:“我逗你玩的。林尘全告诉我啦。”卞灵道:“告诉你甚么?”张妙妙道:“自是全说完了。事情起因,经过,结尾。”听到此话,云清岚已与冲入门去追问,但强自忍下,又听。
卞灵问道:“他…他干什么告诉你,你又是他什么人?”张妙妙道:“唉,她不是想告诉我。他这人,自吹自擂,总在我耳边说甚么,他这人最不在乎外人看法,别人对他是喜是恼是恨是愤,他全不在乎。但独独想借我之口,向某个人解释解释。”
卞灵道:“莫非是我?但我全知道了呀。”张妙妙心道:“好个笨妞。”说道:“是四品天官云清岚。他说‘云前辈若回青宁郡,只怕是要误会,虽说日后相见,我自会解释。但若有你相助,早解释清楚,总归是好的’。也不知两人是否有一腿。”正自说间。云清岚已然推门而入。
张妙妙惊呼一声,心中叫惨:“我这乌鸦嘴,怎说甚么来甚么?”偷瞥这四品天官,觉情况好生不对。云清岚问道:“他想解释什么,你细细道来,如若胡说乱说,我杀了你。”张妙妙惊呀,不敢隐瞒,将经过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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