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赶在宾客来之前,家里人先拜完寿,所以时间其实是有点紧张的。
不过自家人就是走个过场,一般也确实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闻晋崇没有等老侯夫人回答,而是牵着齐景星的手,二人一起站起身来,“祝祖母青松不老,岁岁常青!这是我和景星一块儿给您准备的贺礼!”
说完,他伸手将身后丫鬟手中捧着的托盘之上的红布揭开,是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盆景,大红色很是纯正、喜庆,价值不可估量。
但是在坐的,哪个不是长期浸淫在金银堆中?眼光早就被调教得很是挑剔,这等凡物也只能让他们称赞一句:“品相不错!”
晏姝念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当然更是因为她这阵子忙得没有时间去精挑细选,所以在世子爷京城的店铺中选了这么一幅画拿来贺寿。
张大师早已逝世多年,他留下的墨宝不多,仅有的几幅一般被人收藏之后便不会再在市面上流通。
其中最有名气的当属他的烟火图了,有集市烟火图、乡间烟火图、庙会烟火图以及乡间烟火图,这几幅都极具收藏价值。张大师的笔触细腻,浓浓的人间烟火味被他完美的呈现在画纸上,或许正是这样才更加打动人心,成就他大师的地位吧!
那边,侯爷还拿着画卷在欣赏着,不时和旁边坐着的府上两位老爷一评两句,和面对闻晋崇及齐景星夫妇的寿礼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晏姝念倒没有洋洋得意,她噙着笑意,看那送上寿礼的两人,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反倒是笑容更加明媚了些。
“祖母,除了这个,我们还有一个寿礼要送!”闻晋崇道。
老侯夫人眼睛一抬,饶有兴致的,“哦?”
底下的两人含笑对视一眼,闻晋崇才道:“景星有孕了!”
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老侯夫人先是一愣,而后笑容满满从嘴角开始蔓延至整张脸上,“你说什么?”
“景星有孕了!昨晚她身子有些不适,被府医把出滑脉的时候已经将近亥时,怕打扰长辈们的休息,所以才没有报。赶巧今儿是祖母的生辰,家中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了。”闻晋崇笑得开怀。
老侯夫人连忙对着齐景星招手,道:“好孩子,快到祖母身边来,来祖母瞧瞧!”
待齐景星上前,老侯夫人盯着她尚且没有变化的肚子瞧了好一会儿后,才拉着她的手,问道:“大夫可有说些什么?你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该注意的还是要多注意才行!”
“是,景星听祖母的!目前日子还短,大夫说一切都好呢!”齐景星手不着痕迹地放于自己腹部,半低着的脸上是温润的笑意。
“有身子了?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早说?”二夫人林氏等到老侯夫人那边说完后,才欢呼起来,“我就说了景星是个有福气的吧,你瞧瞧这进门才多久,就有孕在身了?哎哟,这说起来还是咱家的第一个小曾孙辈的孩子呢,这孩子可真是懂事,赶着趟儿的来给曾祖母贺寿。”
闻言,老侯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年纪上来后,就喜欢看着家中添丁进口,更何况这个孩子对于老侯夫人来说意义还不一样。
这个孩子的到来,让老人家又长了一辈不说,同样也是她福泽深厚的象征。
“好好好!”老侯夫人连连点头。
齐景星的眼神往晏姝念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后笑着朝老侯夫人问道:“祖母,这份礼物您喜欢吗?”
“自然是喜爱的!”老侯夫人扬起的嘴角就没有再下去过。
“您喜爱就好!”
简单几句话,无疑让齐景星成为了屋子里的焦点,就连侯爷他们几个大男人对着晏姝念从来的画卷的谈论声也停了下来,转而听着屋子里几个女眷在絮絮叨叨地叮嘱着齐景星该注意的事项,当然主要是老侯夫人和二夫人在说。
剩下的几个小辈的寿礼就简简单单走了个过场,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侯夫人唤着晏姝念跟在她的身旁,让她随她一块儿去后院入口处迎客。
闻思颖也跟在一旁,待其他人相继走远后,她挽着晏姝念的手,凑在她耳边,气哼哼地说:“不就是怀个身子吗?看她们那得意的样子!”
“刚成亲一月余就怀有身孕,确实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啊!”晏姝念将闻思颖的手臂夹紧,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长嫂!”闻思颖不满地嘟囔一句,“她们那是得意啊,她们就是在你面前炫耀,你看看她们刚刚走之前在你身边说什么呢?”
晏姝念不在意地笑了笑,“嘴长在她们身上,咱还能阻止她们说话不成?”
“可是……”闻思颖一想到,刚刚二婶和二嫂在经过她们身边时,婆媳二人的一唱一和就很难不生气。
“景星你可得护好你的肚子咯,这可是下一辈中的第一个孩子,这对你、对孩子来说都是莫大的运气和福气。”
“娘,我知道的!唉!若不是长兄……下一辈的第一个孩子哪轮得到我的肚子啊?”
“你可别这样说,这凡事啊,都是有定数的。”
“长嫂,你也别着急,等长兄醒来,你也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
若不是被长嫂拉着,闻思颖当时非要和二婶还有二嫂掰扯一番的,虽说她兄长如今还未醒,但是真当他们这一房中没有人了不成?
也就是因为她娘之前不在,她们才敢这样嚣张,不过怀个身子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未来皇帝投生在她那二嫂肚子里了呢!
“我就是气不过,她们自己高兴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拿着你和兄长来说事?兄长如今是什么情况,她们不知道吗?”周围只剩下她们娘仨,闻思颖说话的声音都加大了些,“真希望那个孩子保不住,看看她们还拿什么来得意!”
“思颖!”晏姝念狠狠拉了闻思颖一把,将人拉停后,严肃地说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从你的口中说出来,这么大的人了,也该知道点分寸,什么样的话能说,什么样的话不能说,心中要有数!”
侯夫人满意地看了晏姝念一眼,认同地点了点头,“你长嫂说得对,祸从口出的道理你该要明白!”
见一个两个都对着她说教起来,闻思颖不免有些难过。她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家人鸣不平而已,而且她看过周围确定没有人才说这样的话,再说她也就说说而已,又没有打算做什么,她做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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