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念皱了皱眉,虽说她希望妹妹聪明一点儿,能看清事情的本质,但是也不希望她变成一个完全冷血的人。
“悦儿,娘虽说愚笨了些,也过于自我,但是她到底是我们的娘。我已经嫁出来了还好说,你毕竟还要在她手底下生活。她被这么些人看笑话虽说是她活该,但是你作为女儿,总不能也跟着看热闹。”晏姝念不赞同地小声劝解道。
而且这个时代就是这种不好,所有人都喜欢搞连带。
犯了大错,要连带整个家族,甚至是一些压根就没有多少交集的人也要遭受牵连。
府上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坏了,等于以后整个府上姑娘的亲事都要变得艰难。
更别说季芸知作为她们姐妹二人的亲生母亲,若是真将没头脑的名声传了出去,闹出了笑话,她们姐妹二人的名声受影响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看看,你说了半天,能找出她的一个优点吗?”晏姝悦摊了摊手,“不是我不为她着想啊,你以为我没劝解过?那也要她有脑子,能将别人的劝解听进去啊!”
晏姝念无可奈何,看样子以后也不能放任季芸知不管了,最起码不能让她去外边犯傻,影响到她们姐妹二人。
正当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季芸知地自说自话终于结束。
她不满地看了看晏姝悦后,又将视线转到晏姝念的身上,“你现在还和你舅舅家来往密切吗?”
不待晏姝念回答,她紧接着说道:“我跟你说,以后要减少和她们的往来,你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勋贵家族的媳妇,沾上那商人的铜臭味后,怕是要被旁人所不齿。本来你的出身就比不上身边的那些姑娘、贵妇,所以自己更应该注意一点儿。”
“所以这就是您不和季家往来的缘由吗?”晏姝念冷笑着看向她,“但是那可怎么办呢?您再怎么忌讳,也改变不了是季家一个商贾之家生你养你的事实,不若您重新投胎了,再自己选一次出身?”
季芸知“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好在很快又冷静下来,这儿是侯府,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重新坐了回去后,她不满地说道:“你少挖苦我,若是真有得选,你以为我不想吗?”
晏姝念鄙夷地看着她,“那可真是巧了,若是有得选,我也不希望从你肚子里出来,丢人!季家这些年在你身上的花销可真是喂了狗去,不对,这么些钱花下去,狗都能看家护院、忠实护主了。瞧瞧花在你身上,季家除了受了一肚子的气,还得到了什么呢?”
“那本就是我应得的。”季芸知嚷嚷一声,而后笑道:“不说我,你不一样在季家得了不少好处去?哦,也不一样,季家供养我是因为我是季家人,而你能获取季家的好处,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说我不懂得感恩,你又何尝不是一样?”
晏姝念简直要被季芸知气笑了,说她愚笨吧,她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而且还自成一套体系。看来只有对上晏清安时,她这愚笨的病症才会发作。
该说不说,晏姝念悬着的心,还真就因此放了下来。
随她去吧,只要她不在外面犯傻。
见晏姝念不再呛声,季芸知自认为已经将晏姝念说服,洋洋得意间语气也柔和了下来,“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盼着你好的,若你不是我女儿,我才不愿意说这些不中听的话来惹你烦呢!你瞧瞧这门亲事,若不是我极力争取,哪能落到你的头上?”
她左右看了看之后,凑到晏姝念的身边,小声说道:“娘能想方设法地让你嫁进侯府,但是在侯府的日子还是要靠你自己过。现在世子醒来了,指不定外边又有不少人起了心思,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赶紧怀上孩子,给自己多增加一点儿保障,地位才能稳下来。”
晏姝念瞥了她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倒不用管这么宽。”
“你这人就是不知好歹,你以为我愿得管你?”季芸知一口气顺不下去,偏偏在侯府连想骂人都只能强行压制下去,数落两句都得压低声音。
“那就不管好了。”晏姝念随口应付一句。
正当季芸知喘着粗气,自己努力克制怒火的时候,外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外头的小丫鬟进来通报道:“世子爷回来了!”
季芸知赶忙站起身来,连带着还不忘将晏姝悦也拉了起来。
她眼巴巴地望着门口,脚步声终于进屋。
“世子……见过世子……”季芸知一时之间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放置,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世子上前一步,虚扶了一把,而后拱手道:“小婿见过岳母!”
闻晋霖很懵,哪有让家中正儿八经的长辈先给他见礼的道理?
屋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季芸知哪怕在见侯夫人时,也不曾感觉到有压迫感,眼下见了女婿,倒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拘谨起来。
闻晋霖本性便是话少之人,这会儿让他面对不熟的女性长辈,更加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
但是一想到他既是已经成了婚,在晏家人面前,怎么也该做到礼数周全。他这才在听说晏姝念母亲上门后,赶回了轻尘阁。
“岳母、妹妹请坐!”他伸手示意后,自己在晏姝念身旁的位置坐下。
季芸知想了半天,这才想到闻晋霖才刚醒,终于找到了话题,面带关心地问道:“世子如今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昏迷了这么长时间醒来,更该好好养护自己的身子。”
“多谢岳母关心,家中都有细心照料,如今已然大好了。”闻晋霖虽说有些不自在,不过耐着性子回应道。
晏姝念撑着头,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客套着,她一边替人尴尬着,一边忍不住想笑。
正当她忍不住,想要低头压制一下笑意的时候,闻晋霖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对准了她。
她紧紧抿住嘴唇,才勉强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闻晋霖扫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岳母,我前院还有事,便先行离开。”
“你快去忙你的!”季芸知简直是迫不及待。
晏姝念目送着闻晋霖离开,那人走至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下脚步,深深地望了晏姝念一眼,让她心里忍不住一“咯噔”!
他该不会因为她看他热闹,没有帮着说话,便记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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