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丫鬟被人带着走远,晏姝念整理好了情绪后,才回身朝着玉芙园走去。
走回玉芙园的时候,老侯夫人正拉着卫老夫人在闲聊着,卫大夫人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让几乎没法搭上话的季芸知浑身不自在。
晏姝念的身影刚进玉芙园,季芸知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念儿,怎出去那么久?”
“嗯,去找了找堂姐和妹妹。”晏姝念随后应了一声。
正在此时,侯爷从主屋那边走了出来,神色间似乎比先前多了一抹焦色。
“可是怡安有什么不妥?”卫老夫人看着侯爷的神色,担忧地问道。
先前在主屋的时候瞧着侯府的神色都还是正常,这会儿刚从主屋出来就变了个脸色,怎叫卫老夫人不如此怀疑?
里头伤着的人是她疼爱有加的闺女,便是如今嫁人了,这个事实也没法改变,她现在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从侯爷的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回岳母,不是的,怡安这会儿已经熟睡过去了,身边有丫鬟伺候着的。”侯爷应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脸色不妥,说话时的神色倒是轻松了些。
但他心中到底有事,故作轻松的样子看着挺明显的。
在其他人看来,侯爷和侯夫人的感情好,如今侯夫人遭了这么大的罪,侯爷那不正常的脸色想来应该是因为担心和心疼侯府所致,倒是没有人发出质疑。
晏姝念瞧着侯爷身后跟着的人不是往日里跟着他的长随,而是换了一张生面孔,不苟言笑、板着一张脸的样子有几分吓人,让人不敢直视。
那人一副和府上家丁的打扮无疑,但是身姿却要挺拔多了,这人给晏姝念的感觉是他一定会武功,并且应该有点儿厉害,最起码能杀她这样的弱女子于无形。
也许是她打量的眼神停留久了,那人抬眸朝着她看过来,晏姝念面上不显,但是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颤。
不怪她这般反应,而是作为家丁来说,那人的样貌委实出色了些。
他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迎着晏姝念的打量,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终究是晏姝念先收回了目光,因为这大庭广众的,又是当着娘家和婆家长辈们的面,总归是要和外男保持足够的距离。
她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还是不落人口舌省事又省心。
“睡了就好,你们在自个儿府中,怎就让她摔成这般模样了呢?”卫老夫人想起女儿的伤势,声音又开始哽咽,好在她还记得有更重要的事。
吸一口气,将心疼和担忧先放于一旁,卫老夫人看向侯爷,问道:“女婿的人可有调查出了结果?”
虽是这样问着,卫老夫人却觉得这调查起来不过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府上的下人们要负责的事务都很明确。
这在自家府中出了事,难不成人还不好找了?
她是满心期待着侯爷的答案,于是便看着侯爷摇了摇头,叹气道:“本就过去了一日的时间,地面又全被积雪覆盖了起来,便是便将积雪都铲了去,地面上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侯爷哪能不知道这样说有些牵强?
但是总归是一套说辞,再说本就是他们远安侯府的事务,想来听了他这样说后,岳母也不好再做纠缠。
不过他显然对卫老夫人不够了解。
若是别的事,卫老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但是事关她的女儿,现在她女儿摔得躺在床上动都不动,更甚至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以后的行走。
这样大的事,叫她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
“那负责扫洒的下人呢?未曾找到先问问情况吗?”卫老夫人看向侯爷的眼神难免有些生气。
她女儿堂堂侯府主母,在自家府上出事,是一件能糊弄过去的事吗?
瞧着女婿这样,似乎也不是多上心的样子,不然怎可能就这么几句话将她这个当岳母的给打发了?
难以想象现在她还在这儿呢,若是卫家没有人在,他是不是连面子功夫地去查查都不想做?
这可就真是她错怪了侯爷去,他的妻子在家中出事,他哪有不仔细调查的道理?
便是卫家不来人,或者岳母不开口,他也一定是要调查的。
昨日是他不知道夫人伤得严重,这才没有放在心上。今日他得了消息,这不赶忙就回了玉芙园吗?
虽说他没有管过后院的事,但是他的人手到后院调查一番也不是多难的事。
让他满意的是调查的结果出来得很快,他却对调查出来的结果不满意。
他的人办事他是放心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生气之余又有些担忧。
生气的是他是个很厌恶麻烦的人,后院一直保持着相安无事、和谐平静这么些年,现在妾室贸然对着正室出手,若是将事情捅出去,以后的麻烦是可以预见的接踵而来。
担忧的则是他和江如梦已经相处了十年之久,在他的认知里,江如梦除了对他满怀热忱外,对其他人和事皆是淡淡的,不管是怎样子她都无所谓,始终是无欲无求的样子。
这样子的她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对着主母出手呢?一定是她遭受了什么天大的不公,或是被逼得实在没有了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但是这些话侯爷是肯定不能对着卫老夫人说的,若是侯夫人那边自己不能查探到,他也一定会隐瞒到底。
当然江姨娘那边他也不打算再去问,若是问出了缘由,他又该如何呢?
他说过他讨厌麻烦,还不如就都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保持现状。
不过不论是何缘由,这次是夫人受苦了,这段日子他定然是要好好陪着她的。
当然这些都是可以先放一放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先要回答卫老夫人的问题。
“自然是找过的,虽说主要是因为天气使然,但是总归是那丫鬟行事不够用心,导致当家主母伤成这般,那丫鬟便是乱棍打死也是应当受的。”侯爷冷着一张脸,说起那个丫鬟难免有些怒意。
卫老夫人不言不语地看着侯爷良久,终究是没忍住,问道:“可否将那丫鬟带上来,让老身自个儿问问情况。”
不是她要怀疑女婿的话,而是女婿这漏洞百出的话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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