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齐景星是在强词夺理,闻晋崇仍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二表兄,你无需为了初曼和二表嫂起争执。若不是姨祖母不允,初曼是真一心想要赴死。今日这事我不怪二表兄,更不会记恨二舅母,以后就让初曼待在佛堂便是。”沈初曼轻柔的语气没有一丝勉强。
“待在佛堂?”齐景星冷笑一声,“这是舍不得侯府的富贵日子,还是想着能时不时和你二表兄幽会呢?你也不怕事情传扬出去,影响到府上姑娘们的名声。”
对着沈初曼,齐景星完全克制不住。一个下贱胚子而已,她自个儿都没有羞耻心,齐景星又何必给她留脸面。
沈初曼愣了愣,连声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是我思虑不周,我愿到寺庙带发修行。”
“我看你确实该要以死谢罪才是。”齐景星本就瞧不上沈初曼,现在看着她那扭扭捏捏、矫揉做作的样子,齐景星恨不得上前将她的脸给撕了。
若不是这么些年的教养,让她做不出那些泼妇的行径,她又岂会只是站在这儿动动嘴而已?
“姑娘家连不能和男子独处一室的规矩都不懂吗?便算是母亲使唤你来瞧瞧夫君的情况,你身边怎会连个丫鬟都不带?又怎会一进屋还将门给关上了?”齐景星声声质问,冷哼一声后,接着道:“说你这不是有预谋的,谁信呢?”
齐景星在心中认定了是林氏的算计,而且沈初曼应当是和林氏一道商量过的,不然林氏又怎会将事情捅到老侯夫人面前?
再怎么说沈初曼也是老侯夫人的外甥孙女,既是老侯夫人答应了她已经去世的妹妹照顾好她的孙女,又怎会让沈初曼在府上失了身子,却不给个名分呢?
但是想要让沈初曼进他们院子,还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怎么处理林氏是老侯夫人的事,她管不着、也管不了,但是沈初曼这儿她必须严防死守着。
“二表嫂如此说,我无言以对,但是清者自清,二表兄心中应也是有数。”沈初曼没有解释,反倒是坦坦荡荡地说道。
反正今日不管她如何解释,齐景星总归是被她得罪了,而且以后应当是难以友好相处,她又何须再在齐景星的身上下功夫呢?
但是现在不能明着和齐景星对上,她只要柔柔弱弱、本本分分的,看上去不争不抢的样子,接着见机行事便好了。
闻晋崇挡在了沈初曼前面,虽说跪着的他无法遮挡住齐景星的视线,但是在齐景星眼中,他这是摆明了要护着沈初曼的架势。
“景星,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是表妹父母早逝,又是被她祖母临终托付到咱府上的,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府上以后该如何面对沈家?”闻晋崇几乎是恳求着,想要让齐景星松口。
齐景星紧盯着闻晋崇,知晓无法更改他的决定后,她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一股子悲戚自心头开始向四肢蔓延,若是早知道……
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如今她已经入了侯府,齐家得知此事后定然会是勃然大怒,但是也万万不会应允她和离归家。
“你可要想好了。”齐景星慢慢睁开眼睛,“若是你今日应下纳了她,以后便算是失去了齐家这个助力。”
她若不是没得选,连这个男人她都不会要了,又怎会还允许娘家成为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男人的助力?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总归她还是抱有一分期待地看着闻晋崇。
“明日我亲自上门,向岳父岳母解释。”闻晋崇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总归齐景星这边暂时是交代过去了。
齐景星再是高傲,悲戚蔓延到脸上后,眼眶也是隐隐透出猩红。
她眨了两下眼睛,将泪意藏起,转身对着老侯夫人请罪道:“祖母,我的禁足还未结束,今日是我刚从佛堂出来,听下人说夫君在前院出了事,我一时心急,这才将您的话置于脑后。总归是我未遵循祖母的吩咐,请祖母降罪。”
“罢了!”老侯夫人抬了抬眼眸,头痛得更加严重了,“此事情有可原,我也不是那般不讲情面之人,今日便算了。”
“多谢祖母!”齐景星屈膝道谢,“既然这会儿我已经知晓情况,便没有了再留在前院的理由,我先告退。”
说完,齐景星站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再转身昂着头、腰背挺直地往外头走去。
闻晋崇回头望着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一阵心慌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和齐景星成亲不过半年而已,虽说近日因为她自作主张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但是他对她不是毫无感情。
相反齐景星是他一心求娶的,更是在齐家下过保证,又怎么会没有将人放在心上呢?
世事难料,谁知道才这么些时日,他居然就将她伤成这样。
尽管如此,闻晋崇也没有改口的打算。总归日子还长,他以后定然会好好补偿齐景星。
再说京城有几个公子哥的后院只有正室一人?他们都能维持好妻妾之间的关系,他相信他也是可以的。
“祖母,此事还等着您来拿主意。”等了好一会儿都无人做声,晏姝念在老侯夫人身边轻声提醒道。
眼看着外头的天色已经悠悠转暗,晏姝念想看热闹不假,但是总不能将时间都耗在这儿了。
老侯夫人叹了一口气,出声道:“沈家那边晋崇你自个儿去交涉,还有齐家那边同样也是。”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闻晋崇虽说是着了道,但是事情总是要处理的。
老侯夫人想着前几日才往沈家去信询问沈初曼的亲事问题,这才过去几日,人便要进她家后院为妾了,她面上无光是一回事,最要紧的是觉得愧对于沈家。
“母亲,不行的啊!”林氏听着老侯夫人话里的意思,事情就这样要定下来了,她再顾不得其它,高声制止道:“晋崇求娶景星时便对齐家下了保证,您如何能让他这么快便失信于人?”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蠢货?”老侯夫人怒视着林氏,“若不是你做下的蠢事,晋崇何至于此?我看你就是在府上闲得慌,这才整日里琢磨着这些破事。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的月例银子先停一年,再就是以后府上安排洒扫的活儿全交由你负责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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