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家常的问题,关心的语气,像是她们祖孙间的关系很是融洽一般。
“都挺好的,不过便是他们待我不好,祖母还能上门替我讨个说法不成?”晏姝念可是一点儿都不愿和晏老夫人假惺惺地客套着。
晏老夫人被噎得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她今日屡屡被呛,忍耐早已到了极限。原以为换个轻松点儿的话题,晏姝念总不至于继续呛声,谁料她还真就呛给她看了。
因着晏姝念并非在晏家长大,晏老夫人深知她和晏家的感情不过如此,不过她以为晏姝念好歹会愿意维持着面子上的感情的,到底是她实在太不了解晏姝念了。
不过她也不确定晏姝念此举仅仅是因着不愿维持和晏家的关系,还是因着她母亲的事儿在朝着晏家发难。
“你既是已经嫁入侯府,便已是侯府的人,我作为你的祖母再是心疼,那也不能伸手去管侯府的家务事儿。不过在婆家到底不比在娘家,你在娘家尚且可以随心所欲些,但在婆家定要收敛着自己的脾气,特别是在长辈面前要恭敬、孝顺、懂事些。”晏老夫人说到这儿,赶忙添上一句,“像是你今日在我跟前这般的态度,我因着身为你的祖母,所以包容着你。但若是换成侯府的老夫人,你这般态度,怕是得要家法处置了。”
听着老夫人的话,晏姝念未免觉得太过好笑了些,“祖母这话可不对,我在娘家何曾随心所欲过?相比起来,反倒是在侯府的日子让我更自在些。”
这话可不是想要气晏老夫人所以故意说的,而是晏姝念确实是这样认为。
相比于在晏家的日子,如今在侯府她甭提过得多舒坦了。
真是庆幸她未从小一直养在晏家,不然现在的她怕不是疯了,便是抑郁了。
晏老夫人已是被晏姝念接二连三的反驳,闹得没有了脾气,“果然姑娘家外向,瞧瞧这才嫁入侯府多久?念儿这心啊,都朝着侯府偏过去了。”
她借着开玩笑的口吻,表达着对晏姝念不满。
晏姝念闻言,道:“祖母这话说得不对,我的心从未在晏家这儿过,如今又何来偏了一说?”
她和晏家的关系如何,晏老夫人心中有数,但是晏老夫人以为晏姝念总不至于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事实证明,她还真至于如此。
起先想着以后定然还有用得着晏姝念的时候,瞧着她这样子,晏家若是求到她的头上,她像是会愿意出手相助的样子?怕是不落井下石都能算好的了。
晏老夫人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儿,终是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她身后的嬷嬷忍不住对着晏姝念说道:“哎哟,大姑奶奶你就少说两句吧,待会儿若是把老夫人气出好歹来了,可如何是好?便是于你名声也是有害无益的啊!”
“你应当先劝老夫人少说两句的,既是知晓和念儿的关系,又何必假模假样地表现出关系多好似的呢?至于念儿的名声,只要你们守住自个儿的嘴巴,旁人又从何得知咱们府上的事儿?”季芸知笑盈盈的样子,瞧着心情不错。
晏老夫人顾忌着晏姝念的身份,不好朝着她发难,但是对着季芸知显然便没有用得着顾忌的地方。
等着季芸知的话音刚落,便是“嘭”的一声,晏老夫人手边的茶盏快速地朝着季芸知飞过去,正中季芸知的额角后,这才滚落到地上。
小巧精致的茶盏破碎成好些块,其中有几块染上了红色,如同朵朵红梅点缀在雪地上,还能瞧出几分雅致来。
季芸知痛呼一声,鲜红的血液带着温热自她的额角往下滑落,她拿着手中的帕子胡乱擦拭了一下,帕子很快沾满了血色,就连手上也未能幸免。
她才意识到伤口应是比她以为的还要更严重一些,血液流失的症状渐渐显现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全身微微发抖着,甚至连睁眼都要强打着精神。
“大夫,快去叫大夫!”小桃惊慌失措地大喊道。
便是连晏姝念也是一惊,晏老夫人出手得太快了些,让她们压根就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可以见得,她这一下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更难得的是她的准头还极为不错。
晏姝念瞧着季芸知已是坚持不住,人彻底晕了过去,身子正在往地上滑落。
“快去请大夫!”季芸知身边只有小桃一个丫鬟在,这会儿小桃正焦急地稳着季芸知的身子,但是她先前的话并未让院子里的下人有所动作,所以晏姝念这才开口喊道。
虽说季芸知做人差劲了些,晏姝念也没有和她改善关系的想法,但是要她眼看着人死在她的面前,那还不至于如此。
晏姝念的话要比小桃说的管用些,比起先前的不为所动,一个个的听着晏姝念开口后,皆是赶忙朝着晏老夫人看过去。
“世子夫人”的名头再响亮,他们总归是晏家的下人,哪能完全听着晏姝念一个外嫁的姑奶奶的吩咐?
晏姝念冷眼朝着晏老夫人瞧过去,“祖母这是想要当着我的面,置我母亲于死地吗?”
望着地上鲜红的一片,晏老夫人已是傻眼。
她气不过,想要教训季芸知一番是不假,但是她不过随手一砸而已,想着顶多能让季芸知吃痛而后闭上嘴,谁料居然一下便将人砸得鲜血直流。
“快……快去叫大夫来!”晏老夫人本就有些慌了神,听着晏姝念的质问,她赶忙磕磕巴巴地对着正等着她发话的下人说道。
晏老夫人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下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绿柳上前配合着小桃,将季芸知额角的血止住,又将伤口的血迹清理干净后,伤口完全显露了出来。
晏姝念瞧着有些可怖的伤口,看着晏老夫人说道:“祖母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今日若不是我这儿,您这一出手是不是便要了我母亲的命去?”
晏老夫人抹不开面子说她不是故意为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今日她本就不该出来,还管不住自个儿的嘴,我这个老婆子作为婆母还不能管教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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